寒門貴子_第三十三章 大言炎炎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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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佑聽到畫筆二字,心中一動,凡是受過九年任務教誨的同窗,冇有不曉得顧氏的阿誰“三絕”顧愷之,摸索著問道:“飛卿善丹青?”

阿堵也就是眼睛,顧允身子一震,看著徐佑,一雙俊目竟然透暴露讓人怕怕的密意,喃喃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微之!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微之!”前後幾次幾次,再望向手中畫,不等徐佑反應過來,竟奮力一撕,頓成兩截!

徐佑在內心鄙夷了一下本身,彆剛穿越來冇多久,就被江東這些層出不窮的美女人給掰彎了,苦笑道:“飛卿,我另有幾位朋友和家人在至賓樓裡等待,實在不能久留。還是先辦閒事,今後你我同在錢塘,想要見麵有的是機遇,不急一時!”

“凡畫,人最難,次山川,次狗馬。”這是顧愷之在《論畫》一文裡開篇點題的話,徐佑援引起來,很有大畫師的風采,道:“飛卿有此利誘,也在道理當中。不過看你隻留眼睛不畫,實在已經到了破門而入的關隘了。”

“啊?”

顧允甚是歡暢,挽著他的手,今後花圃走去,道:“錢塘彆無趣處,唯獨山川之佳,讓人賞心好看。在我之前,錢塘曆任縣令,雖於政事多數不甚了了,但核閱山川之道卻彆有匠心。顛末十年翻建,衙裡這後花圃,竟成了一個消閒的好去處。”

徐佑再次苦笑,如許的事,你拖到現在才說,還說是甚麼小事,心也太大了吧?

過了湖心島,是一片竹林,風吹葉搖,彷彿波瀾陣陣。竹林再往前去,是萬株梅花,淩霜傲立,吐芳競豔,美不堪收。

徐佑之前讀史,提到吳郡顧陸朱張四姓時,有“張文、朱武、陸忠、顧厚”之語,本日碰到顧飛卿,短短半晌,寥寥數語,已經看出其人的德義仁厚之風。

徐佑怕他顛仆,忙往前迎了上去。顧允在他跟前立定,氣喘籲籲的道:“微之,看看這畫,可有甚麼見教?”

徐佑又道:“如何寫神?要靠內心的體悟和思考,將自我腦海中的形象和感情傾瀉到畫筆下的景色中去,令人物、禽鳥、草木、山川皆有性命,由此才能夠妙得出真正的神似!”

他親身將畫卷撐起,冠玉似的俊美臉龐上儘是希翼之色。徐佑謙遜了兩句,凝神望去,一個朱衣男人鵠立在道左的樹下,身後有兩三侍從,癡癡的眺望著遠處門路絕頂的青裳女子。在他的頭頂上方,迴旋著一隻孤傲的雲雀,頭頸側垂,雀口微張,有若低聲哀鳴,泣血哭訴。女子彷彿驚覺到甚麼,驀地回顧,能夠看到連脖頸處襦裙的褶皺都一絲一紋的纖毫畢現,線條宛轉美好,身形苗條婀娜,以細線勾畫人物,僅在頭髮裙邊染以色彩,不求暈飾,顯得清幽清麗。但讓人遺憾的是,女子的臉隻畫好了唇鼻,卻冇有眼睛。

顧允呆不能言,眸子裡卻彷彿在暗中的夜裡撲滅了一盞蚊燈,然後跟著口中的不斷複述,燈光越來越亮,到最後燃起了熊熊大火。

兩人調侃中,顧允又一起飛奔返來,手中握著一幅攤開的畫卷,平伸在胸前,好幾次因為風速,差點整幅貼到了臉上。

徐佑笑道:“飛卿應當有所耳聞,佑一介武夫,莫說作畫,就是連畫筆如何握都不曉得。再者,丹青重在以形寫神,遷想妙得,我境地不敷,實難登風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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