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不歸的寒症似是生而有之,宿世乃至要了他的性命,要想根治並非朝夕之功。
客院內,遲不歸站在青鬆之下,一眼看出了容晚玉麵上的蕉萃,未開口扣問,隻拱手問禮。
待上了半日的課,遲不歸也留了時候讓容思行歇息。
容晚玉能感受獲得他越來越孱羸的氣味,縱使如此,他也還是伏案牘之勞形,內心裝著的都是百姓民生。
“這基層是行哥兒的點心,上層是給遲先生的補品。勞先生操心了。”
“好一個知恩圖報遲不歸,罷了,也算開了個好頭。”
秋扇用銀剪挑亮燭芯,謹慎避開桌上翻開的書冊。
回到裡屋,容晚玉卻冇安息,撿起冇看完的醫書,持續翻閱起來,順手還在空缺冊子上記下所思。
清風便熱好了容晚玉帶來的吃食,置於兩人桌前。
去取晚膳時,丹桂叮囑了廚子此事,提食盒拜彆時和蕭姨娘院裡的半夏擦肩而過。
“傻子......”
讀書令人明智,加上容晚玉以治腿疾拉近了和行哥兒的乾係,姐弟二人終究不再勢同水火。
語罷,清風就瞥見遲不歸給容思行的課業打算上又加了兩項,不由得替那小小人兒默哀一聲。
不管遲不歸入容府懷著如何的謀算,起碼眼下於行哥兒而言是勝任的開蒙恩師。
日暮夜色,燭火幾明。
聞聲是容晚玉親手熬煮,遲不歸微愣,而後飲用潔淨,雖與前次的湯滋味分歧,可那股暖意還是,讓他感覺舒心很多。
而後得知容思行的課業減輕,容晚玉先是不解,而後俄然想通了關竅,笑得幾乎拿不穩手裡的醫書。
見撿漏失利,容思行有些泄氣,雪上加霜的,是遲不歸喝完湯以後的話。
昨日夢魘纏身,她眼下難掩青黑,手裡提著兩層食盒。
除了行哥兒的腿疾,遲不歸的寒症更讓她難明。
“直呼長姐姓名是為失禮,本日的功課,再加三遍。”
聞聲這話,半夏才正眼瞧了廚娘,麵色微變,接過食盒又賞了廚娘半形銀子,“你是個心細的,這是姨娘賞的。”
容思行哀嚎一聲,一旁奉養的清風倒是歡暢得很。
看著現在聽話很多的弟弟,容晚玉隻感覺內心的滋味比碗中的湯甜。
“喲,半夏女人來了,您稍等,蕭姨孃的安胎藥已熬煮好了,另有一道金絲燕窩,是小的們的貢獻,勞您一併送去。”
彷彿還是那塊頑石,被遲不歸彷彿寒冰的手握住。
身後魂隨遊醫五年行醫,她見過疑問雜症無數。
言罷,提上食盒倉促歸去。
“既是隨容少爺一併的吃食,也不算逾矩。承此情,容少爺的功課再邃密些便是。”
他每一次的咳嗽,都動員著容晚玉一併顫抖。
再難,容晚玉也要霸占下來,讓將來的首輔大人欠下拯救之恩,何愁護不下一個容府。
“是。”
次日,容晚玉親身送行哥兒去外院念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