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入容府時,伏低做小,隻說附近嫡妻,可日日存候問好,儘做妾的禮數。
“她於我滿腹算計,我若不去,豈不是華侈了她搭好的戲台。”容晚玉眨眨眼,“現在她在明,我在暗,萬事可謀,嬤嬤放心便是。”
她早看清了父親不是長情之人,與其讓嫡妻之位空懸,不如請個能壓住宵小的大佛來。
蕭姨娘柔聲問道:“聽半夏說,這些日子你一向送行哥兒去外院念學。那先生恰好是之前救了你的那位青年才俊?”
容晚玉一派天真,對於嬤嬤揮了揮手,“嬤嬤先去偏廳歇歇吧,這兒不消你陪著。”
容晚玉順服地被她拉疇昔坐下,內心儘是玩味。
“那老奴陪女人一塊去。”
“你年紀小,姐姐又去得早,姨娘自當為你謀算。快跟姨娘說說,那遲先生,為人如何?”
聽於嬤嬤講,母親未出閣前,和家中這位庶妹的乾係極好,更是一併養在外祖母膝下的,品德本性非常可靠。
待屋內隻剩下二人,蕭姨娘較著鬆了口氣,垂憐地朝容晚玉的臉頰伸脫手,“姨娘曉得,你是個最不愛束縛的,你外祖母指了個如許的嬤嬤,必定不好過吧?”
“他們姐弟二人果然靠近些了?”
在玉雨苑短短光陰,於嬤嬤也看出了自家蜜斯是個有主意的人,便不再置喙,拿起檀木梳,親手給容晚玉挽發。
“嬤嬤切莫如此說。”容晚玉軟軟開口,一臉擔憂,“父親此前才因甚麼尊卑訓了姨娘,若再讓父親曉得,隻怕又要說姨娘不懂端方了。”
兩人又閒話多少,蕭姨娘越來越放鬆心絃。
局勢不如願,蕭姨娘麵色陰沉了些,手一下一下撫在肚子上,“說來都怪那老不死的,氣著了我的孩兒,這些天忙著安胎倒讓那對崽子得了便宜。沁兒呢,如何也冇去行哥兒院裡走動?”
容晚玉內心數著時候,裝足了不諳世事的小白兔,終究比及了蕭姨娘暴露狐狸尾巴。
宿世聽蕭姨娘讒言,容晚玉對這位未曾蒙麵的小姨非常架空,現在倒是等候得很。
這話像一盆涼水澆滅了蕭姨娘心頭的肝火,當真從美人榻高低來,對容晚玉行了半禮,“都是末節,無妨事,來,姨娘給你備了好吃的果子呢。”
“都是我寵壞了,一點心眼不長。”蕭姨娘話裡彷彿抱怨,實則打心眼裡心疼本身的女兒。
於嬤嬤是外祖母給的人,她不能像對秋扇那樣隨便作踐,更怕傳出些對本身倒黴的風聲,入了父親的耳。
忽的,想起半夏後半句,計上心頭,勾起嘴角眼露精光,“去,把大蜜斯請過來,就說這些日子不見,姨娘想她了。”
要不是本身為人妾室,又何必讓女兒去哄著那草包和瘸子。
“嬤嬤不必起火,蕭姨娘慣常如此,到底,是父親給的底氣。”容晚玉用帕子拭去血珠,翻看手上的香囊無礙,才交給了秋扇。
現在蕭姨娘掌管中饋,這些外來的禮品,多少也能沾些長處,何況永寧侯府向來脫手豪闊。
待半夏來傳話,容晚玉方纔繡好最後一針,不慎紮在了指尖上。
“香囊是給小姨的,和祖母的抹額一併送去侯府。再捎句話,晚玉女紅不精,隻精通些藥理,這香囊裡裝的是寧神靜氣之物,可略解小姨偏頭痛的老弊端。”
現在望去,蕭姨孃的院子朝氣勃勃,鐘氏的院子卻寥寂空曠。
“蕭姨娘縱是身子不利落,也不該罔顧尊卑。姨娘是奴,女人是主子,哪有奴婢見到主子不存候問禮,還端端躺著的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