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件了。”容晚玉揪出一件半新的丁香色短襖和素紅色下裙，“秋扇，你幫我梳個簡樸些的髮髻，隻戴珠花就行。”

本來站在中心的容沁玉見狀，莫名感覺刺目，往蕭姨娘另一側站了站。

那成群堆疊的衣裳，莫不是大紅大紫大粉，這些色彩厚重濃豔，底子不是一個十三歲少女適穿的。

容晚玉想起本日的好戲，奮發精力，留丹桂看家，帶著秋扇快步往前院正門去。

不再是容府門客，而是當朝首輔。

“本日是晚兒的外祖母來，怎得穿得如許簡樸？”蕭姨娘扯起嘴角，“如此顯得不稱身份。日頭還早，晚兒不如歸去換身新的，上回做的那身就不錯。”

容束回顧，見容晚玉一身素淨打扮，一時冇認出來，半晌才道，“不錯，婉約得體，有我容府嫡長女的氣度。”

容晚玉和丹桂兩人正在翻箱倒櫃的找衣裳。

五年後，遊醫俄然帶著她回了都城，本覺得是給那位達官權貴治病，冇想到瞥見的倒是遲不歸。

屋外有主子行動倉促往正門去，遲不歸抬眼望去，書童立即會心，外出扣問。

他並不是妄圖口腹之慾之人，這藥膳滋味是好，但於他而言更可貴的是能壓抑體內的寒症。

“這不是給我的，是給行哥兒的。”容晚玉抬開端，取來紙筆，將這些日給遲不歸送去的藥膳方劑寫下，“這個你再送去，就說，替行哥兒謝先生贈書。”

外院客房，一書童提著食盒入內。

容府世人俯身相迎。

她病死前，一遊醫曾替她治病，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在她額前貼了貼。

遲不歸也將她當作佩飾，隨身佩帶未曾取下，足足一年，直至他也病亡。

現在身子大好，雖另有些肥胖，但膚色勻淨，身姿窈窕，另有和母親肖似的明麗麵龐，一改昔日招搖豔俗之姿。

秋扇誒了一聲，上前將書冊遞給容晚玉，“遲先生書童送來的。”

“人的身份不因服飾而改。穿得簡樸，我也是容府嫡長女，侯府的外孫女。”容晚玉言語淡淡，“縱有人滿頭珠翠，也不過是外強中乾。”

遲不歸略考慮，從書架上取出一本略泛黃的書冊，壓在食盒之上，叮嚀書童，“一併償還吧。”

藥膳也好，對遲不歸的體味也罷，皆源於宿世身後奇遇。

另有嫁妝內的金飾，金飾居多，裝點的珠寶色彩深，格式俗，都是蕭姨娘經心“培養”下，宿世容晚玉養成的審美。

未幾時返來，“聽他們說，本日容府要來高朋，彷彿是大蜜斯和大少爺的親眷。”

“舉手之勞，換藥膳幾日。這是恩意兩清。”遲不歸目落那湯碗上的斑紋，目光幽深，“再開口求方劑，便反欠情麵。”

昨日，永寧侯府便差人來告，次日老太太要來看望一對外孫。

遲不歸一手撫袖，一手握湯勺，對書童的話不置可否，喝湯的速率卻比昔日慢了很多，彷彿在漸漸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