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束回顧，見容晚玉一身素淨打扮，一時冇認出來，半晌才道，“不錯，婉約得體，有我容府嫡長女的氣度。”

昨日，永寧侯府便差人來告，次日老太太要來看望一對外孫。

雖隻是開蒙之物，這些講明卻由淺及深，常有妙語慧思，不知覺，容晚玉半低著頭看了大半。

信手翻開，書冊彷彿是謄寫的，但筆跡工緻彷彿版印，每一頁幾近都有講明。

現在身子大好，雖另有些肥胖，但膚色勻淨，身姿窈窕，另有和母親肖似的明麗麵龐，一改昔日招搖豔俗之姿。

不再是容府門客，而是當朝首輔。

“就這件了。”容晚玉揪出一件半新的丁香色短襖和素紅色下裙，“秋扇，你幫我梳個簡樸些的髮髻，隻戴珠花就行。”

手撫過書冊上雋永的筆跡，容晚玉有些發笑。

也就是說，明日這藥膳便不送了。

那成群堆疊的衣裳，莫不是大紅大紫大粉，這些色彩厚重濃豔，底子不是一個十三歲少女適穿的。

“女人，你到底要找件甚麼樣的呀？這些都是你常日最喜好的衣裳了。”丹桂一件件的拿出來抖落開，容晚玉瞥一眼就點頭，又持續翻找。

她病死前，一遊醫曾替她治病，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在她額前貼了貼。

因翻找衣裳，容晚玉來的晚了些，正門處已烏泱泱站了一群人。

遲不歸一手撫袖，一手握湯勺，對書童的話不置可否，喝湯的速率卻比昔日慢了很多，彷彿在漸漸回味。

遲不歸也將她當作佩飾，隨身佩帶未曾取下，足足一年，直至他也病亡。

“女人，梳好了。”秋扇行動輕巧，很快完成，識字的她也認得那書冊，有些不解，“遲先生為何贈您一本開蒙之物？”

本來站在中心的容沁玉見狀，莫名感覺刺目，往蕭姨娘另一側站了站。

遊醫彷彿曉得她的存在，將石頭作配飾掛在腰間，五年裡走遍大江南北，行醫問診，她一身醫術便是在當時學來的。

未幾時，香車寶馬至，遠遠瞧著，來了三駕馬車，首位的更是誥命夫人纔有的製式。

“這不是給我的，是給行哥兒的。”容晚玉抬開端，取來紙筆，將這些日給遲不歸送去的藥膳方劑寫下，“這個你再送去，就說，替行哥兒謝先生贈書。”

遲不歸一如她體味的那樣，看似暖和，實則分寸拿捏得極好，不肯欠情麵，目光也暴虐，一眼便知，本身的軟肋是行哥兒，才送來《三字經》換方劑。

五年後，遊醫俄然帶著她回了都城，本覺得是給那位達官權貴治病，冇想到瞥見的倒是遲不歸。

“舉手之勞，換藥膳幾日。這是恩意兩清。”遲不歸目落那湯碗上的斑紋，目光幽深，“再開口求方劑，便反欠情麵。”

未幾時返來，“聽他們說，本日容府要來高朋，彷彿是大蜜斯和大少爺的親眷。”

含沙射影的話，幾乎讓蕭姨娘咬碎後槽牙，但主君都首肯了，她也不得再添油加醋，隻能假笑著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