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百操縱儘，至現在浮費彌廣。兵士冗多而未練，官員冗列而未澄。雖創辦太學，教民以庠序比興，然禮樂卻未具……”

胡宿乃自楊億以後西昆體的大師，這五名考官以他居首。

但見崇政殿擺佈廊各立著很多官員，左邊居首的是集賢相韓琦，右邊居首則是樞密使曾公亮，列於次則是歐陽修。

他們雜立於此，無不正身或側身目迎來者，目光既是打量，也是核閱，彷彿在居高臨下地問著，爾等三人今後可配躋身我輩否？

國風是百姓所作，與貴族所作的雅，記錄國度大事頌分歧，破斧獎飾了周公東征之事。

李德裕大怒上疏反擊罵道‘弘質賤人，豈得以非所宜言，上瀆明主’。

空曠的大殿擺著三張案幾及蒲團。

至於宣王北伐，也是國度大事，不呈現在頌當中，而是貴族所作的小雅當中。

章越聽到這裡，不由自慚形穢，所謂君辱則臣辱，天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作為官員們真可謂慚愧難當。

“……當朝在位官員不以教養為心，治民者多以文法為拘。本朝至今雖禁防繁多，但下民不知避，知法犯法。治官敘法又過分寬濫，至官吏不知害怕，魚肉鄉裡無所顧忌。朕在位至今，百姓刻苦者日多，怨懟朝廷者很多。”

現在東華門已開，迎候世人不是閤門官或小黃門，而是胡宿，沈遘，範鎮，司馬光，蔡襄五名儒學大臣。

官家這是親身禦口策問於士。

朝陽從汴都城的東邊冉冉升起，遣散了汴河上的霧靄，連綿的城牆將小半個汴都城都覆蓋在暗影中，亦將章越身前拉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策問至此，美滿是國度到了這個境地，滿是朕一人的錯誤，痛心疾首至極。

至於蔡襄似對於章家一向不太友愛，沈遘則不好說。僅從考官看來，似支撐二蘇的比較多。

三人見了麵相互點點頭，冇有多說話，立在東華門前。

大宋現在雖暗澹，但起碼還能夠折騰呢。

當初尚是布衣之身，現在已是釋褐為官。

這是隆中對，平邊策，本朝百年無事劄子……

肅立半晌，官家升殿。

他們是禦試的考官，章越二蘇上前與五名考官在門下對拜。

長纓已在手，手縛蒼龍就在本日！

周勃不曉得，問左丞相陳平，陳平答曰，案件的事歸廷尉，財務的事歸內史，你問我乾啥。

……王政所由，形於詩道，周公《豳》詩，王業也，而係之《國風》，宣王北伐，大事也，而載之《小雅》……

一旁寺人正要手捧禦詔讓主考官胡宿與舉人宣讀，趙禎舉手錶示不必，親身降階至章越三人眼媒介道。

“朕承祖宗之大統，先帝之休烈，但才識寡昧，未燭於理，雖誌勤卻不能道遠，雖治然不加進……”

今後求策來講，官家並冇有掩耳盜鈴，深知大宋現在的惡疾地點。

章越聽到這裡瞠目結舌，這那裡是求策，堪比罪己詔啊。

章越看著趙禎背影，略感滄桑，深感覺官產業到他這份上實在太不輕易了。

五個月前顛末此門赴殿試，現在又經此門赴禦試。

這等禮節，真是無愧於大宋最高階方的測驗。

因真正‘主考官’還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