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學正笑道:“本縣無他就是賢纔多。進士齋當中有……等等賢士,都是文章諳練,才學出眾之士,至於經生齋中,則首推章越章三郎了。”
胡學正聞言筷子一停,半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就多謝劉兄照顧我家買賣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齋長不知,我就是嘗他家食鋪這一口薑豉,另有那燒菜燒肉,這是我的饅頭,三郎莫與我見外。”
章越笑了笑,當即取出一罐來放在桌上道:“諸位同食就是。”
胡學正道:“朝廷省試,九經出身也不過是通六罷了。”
“誒,於兄能來賞光歡暢還來不及呢,我們縣學同窗都是普通,去我家食鋪就食即送一碗薑豉,不過牢記,不要與人張揚。”
胡學正道:“你好好考來,如果通五,今後不要來見我,如果通六,我可奏請縣令,免除你一年的齋用錢。說好了,隻限二等飯,若要一等飯得加錢!”
胡學正道:“此子博學而不窮,篤行而不倦,退學不過一年即被推為經生第一,實在與他二兄可稱一時瑜亮。”
現在縣學師齋中,也有一人前來。
孫助教不由詢道:“朗讀經義,必有刻苦之功,此子真有這般苦讀?”
如許貧寒的餬口,偶然候反比顯達繁華之時,更令人銘記平生。
“三郎,聽聞你一人報了九經?”世人都是停下筷子看來。
“不敢當,胡學正喝此小酒好生稱心,這肉香煞是饞人……”
“你不成,誰成?”
“是哥哥作得好,怎地吃完了否?我讓店中的伴計再送到府上?”
“了不起,了不起,此番是要一鳴驚人了。”
章越笑道:“門生不敢有此說法,儘力一試,隻求不孤負學正的一番種植。”
“三郎,三郎,我與朋友去食鋪用飯,若報你的名字可否算得實惠些。”
胡學正明白,這公試分歧與私試。
一群同窗們笑道:“哈哈,三郎,我們縣學經生裡,你居第二無人可居第一了,莫要謙善了。”
對方道:“這可了得啊!若當真能九經本科落第,則同進士甲科第六名。次一些的九經出身或同出身,可同進士丙科。”
兩年完成三百日課時實在很多,眼下秋試期近,算著不敷三百日課時的學子皆是趕回,不然即被打消第二年插手解試的資格。
胡學正笑了笑道:“你經常送這些來,彆人還覺得我饞你這些,多少錢我一發算給你。”
章越忙道:“學正這不是折煞我麼?自家鋪子釀得有甚麼本錢呢?有勞學正食後替我與旁人說一說就好。以你如此德高望重的身份一說,旁人定感覺好吃。到時還怕客人不上門麼。”
胡學正點點頭道:“確切,不是無人敢報九經,而是太緊。公試十一場,需三日內考畢,每場帖經一百,墨義五十,大義十,這三日內十一場,難道要從日出寫到入夜了?”
胡學正與孫助教二人是一筷子肉就著一杯酒。
“那就多謝胡學正了。漕使這一趟因晉江令章拱之一事,吃了朝廷老邁的掛落,恰是鬱鬱當中。但你也不必太擔憂,蔡公賢名遠近皆知,也喜好舉賢,這一番公試正值蔡公來至縣裡,你薦些良纔上去,如此你既顏麵有光,本縣也有了好名聲,蔡公說不準也看了歡樂。”
就在公試前幾日,章越拿著自家鋪子的幾罐薑豉送給胡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