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他私試卻考得極好,不過半年已為易,周禮兩經之學究。讀易,周禮二經的學子,遇不通之處,皆詢於章三郎,其一一答之,從不膩煩,彷彿馳名師榜樣。”
胡學正神采一凜,趕緊道:“孫助教請坐。”
另一人笑道:“都說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但這章三郎十五歲明經,也太快了些。”
“了不起,了不起,此番是要一鳴驚人了。”
對方道:“這可了得啊!若當真能九經本科落第,則同進士甲科第六名。次一些的九經出身或同出身,可同進士丙科。”
“就算題能答之,人也是疲了,手也是酸了。”
章越走進縣學饌堂裡,到處都是一片筷勺撥動飯盆的聲音。
章越忙道:“學正這不是折煞我麼?自家鋪子釀得有甚麼本錢呢?有勞學正食後替我與旁人說一說就好。以你如此德高望重的身份一說,旁人定感覺好吃。到時還怕客人不上門麼。”
胡學正道:“雖說不是為此番公試而來,但卡在此時,總叫民氣底七上八下。有些處所還請助教教我。”
章越笑道:“還是學正知我,曉得門生想要甚麼。若能通七呢?”
胡學正笑道:“這卻未曾,說來忸捏,此子退學後還因晝寢,被吾怒斥過,但見他功課實在卓異,也隻好睜一眼閉一眼了。”
胡學正笑道:“本縣無他就是賢纔多。進士齋當中有……等等賢士,都是文章諳練,才學出眾之士,至於經生齋中,則首推章越章三郎了。”
“每晚他也會出錢買來大燭,點於室內,與同窗們一併秉燭夜讀,從無一日懶惰,若說是學貴有恒,那他倒是有恒心的人,故言篤行而不倦也!”
“多謝學正,門生正有此心。”
孫助教歎道:“若顏魯公活著,聽了這話定給他兩個耳刮子!”
說完胡學正擺了擺手,章越亦退出了屋子冷靜道了句:“謝學正教誨!”
“不敢當,我也就是試一試,如果不成,還請諸位不要笑話我啊!”
“聽聞是一個時候,每日如此。”
“成與不成,明不明經,也要看他這一番九經考得如何纔是。”
“如果此子能通六通七,給他經生第一又何妨?”孫助教言道。
胡學正微微一笑道:“三郎,好生去考,考出個花樣來,莫要整日被人說是章二郎的弟弟,就算不為家裡,也要為本身爭口氣!去吧!”
孫助教笑道:“本是有事與學正相商,既是如此,我們二人邊吃酒邊閒談。”
“哦?就是那作神童詩,縣學錄試時五經全通的章三郎。”
齋長斥道:“也不怕人家笑話。”
胡學正一麵擺上酒盅,一麵笑道:“這是本縣食鋪所製的薑豉,燒肉,我命下人冒雪買來的,助教可否賞光咀嚼則個?”
旁人笑道:“你怎連章三郎都不識得?”
“三郎!”
胡學正聞言筷子一停,半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孫助教聞此已是失語了。
“是了,這一次公試,唯獨他一人報了九經考十一場。”
“門生多謝學正!”章更加自內心誠心腸言道。
一群同窗們笑道:“哈哈,三郎,我們縣學經生裡,你居第二無人可居第一了,莫要謙善了。”
孫助教,胡學正都是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