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端著飯盆走回,即見有人號召道:“三郎坐此!”
孫助教道:“以往省試九經出身,起碼當通六。但自官家即位以來,進士科日重,諸科所取日少,就算九經通七,也不必然能博一個九經出身。”
“三郎!”
“竟然晝寢?”孫助教不由發笑道,“我釋褐為官前,可不敢有一日晝寢啊。他晝寢多久?”
“現在他要報了九經,公試之時考十一場,此事不但是經生齋,連進士齋也為之振動。”
胡學正點點頭道:“確切,不是無人敢報九經,而是太緊。公試十一場,需三日內考畢,每場帖經一百,墨義五十,大義十,這三日內十一場,難道要從日出寫到入夜了?”
胡學正笑了笑道:“你經常送這些來,彆人還覺得我饞你這些,多少錢我一發算給你。”
“三郎,你家食鋪的薑豉未免也好吃了。”
這個月巡查這個軍州,下個月就在另一個軍州巡查,冇有個消停時候。
“不敢當,我也就是試一試,如果不成,還請諸位不要笑話我啊!”
胡學正道:“如此說來你倒是十拿九穩了?”
“聽聞是一個時候,每日如此。”
“這不是蒙人麼?”孫助教歎道。
孫助教聞此已是失語了。
“聽過聽過。難怪如此,當初我與章二郎同窗兩年,他我自是識得。如何他弟弟不報進士科而報了經生科?”
胡學正聞言筷子一停,半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了,這一次公試,唯獨他一人報了九經考十一場。”
孫助教停著,取熱巾帕拭麵然後道:“此子我見過,但卻道不出個以是然來。”
胡學正笑道:“這卻未曾,說來忸捏,此子退學後還因晝寢,被吾怒斥過,但見他功課實在卓異,也隻好睜一眼閉一眼了。”
章越走進縣學饌堂裡,到處都是一片筷勺撥動飯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