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詩笑道:“家裡來了客人,要往書樓還書,十七妹你也多陪陪嫂嫂,到處散散心。是了,過幾日章家娘子要來了我們家了,娘子接待一番。”
一走進此地,章越即嗅至滿滿的書香,說白了這就是芸香,能夠防蛀防潮。所謂芸香辟蠹自有讀書人的詩意在此中。
當十七娘走到前廳,但見一名使女跪在一名二十餘歲的婦人麵前抽泣。
範氏道:“這如何行,這等人不將心機放在功名上,還想打我吳家女子的主張,企圖攀龍附鳳,一朝飛黃騰達,想得倒美。若不讓你哥哥打斷他的腿,怎熄了他的動機。”
十七娘想了想又問道:“那麼還書的又是何人?”
十七娘目光一凝道:“莫非她的兒子就是今科棄榜的章惇。”
章越來至樓下,找了桌案因而脫手磨墨抄書。
吳安詩哈哈一笑道:“我曉得,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如有了好動靜,切莫忘了奉告我。”
範氏垂淚道:“以往你哥哥在書房勤奮最多不過半個時候即回房安息,但昨晚卻兩個時候不回。我還道他長進了,隨便一問哪知……”
範氏道:“我與你二嫂不過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罷了,若逼得急了,婆婆那邊說我不能容人,吝嗇善妒,或你哥哥養了外室,那就尷尬了。”
吳安詩目送章越的背影對一旁管事言道:“這章三郎前次是幾日來書樓借書的。”
章越見吳安詩態度如常,冇有多想告彆而去。
十七娘道:“長嫂的美意我也明白,官宦家世之家外頭看來花團錦簇,但也有他的不好,可寒素出身的進士後輩也多有放蕩負義之徒。這還是得看人吧!”
十七娘道:“你若奉告哥哥,以他性子難道壞了人出息,今後如何七在此,我就不去書樓便是。”
對剛恰是縣學進士齋的何七。他笑道:“章三郎,不也是在此麼?我向吳大郎君求得抄書而來,你也是麼?”
吳安詩目光一凜道:“如何?這章三郎雖是豪門出身,但才學了得,此番縣學公試經生第一,欲保舉至國子監,如有機遇我還想收攏他至爹爹門下呢。”
管事道:“好教小郎君曉得,隻許借抄三個時候的書。另有言在先,不得全帙攜取,取一本還一本。最重如果隻許在桌中謄寫,吳家之書未經答應蓋不借出!”
管事見何七更是冇好神采道:“何七郎君,你怎地又來了。”
十七娘道:“嫂嫂,彆說了,不是甚麼大事。”
吳安詩道:“說來也巧了,是章惇的親弟弟。”
管事點了點頭,當即允章越上樓,同時表示他將書袋放下。
章越道:“這八字冇有一撇的事,大郎君就莫要嘲笑我了。”
範氏冇好氣隧道:“哪個章家娘子?”
範氏點頭道:“十七妹說的是,鞭二十,再給我趕出府去。”
章越吃了個軟釘子道:“還請管事指教。”
“那多謝大郎君。”
這是唐朝宰相杜暹寫給子孫之言。
吳安詩道:“他是本縣楊氏,他的夫君本來在姑蘇仕進,現在方升了兵部職方郎中,他楊家與二伯家乃姻親,但與我們並非如何靠近,這一次上門也是過年回家探親,順路過來拜個門,冇甚麼大事。”
範氏笑道:“你在我這就不消自謙守挫了吧。你二姐現在嫁至東萊呂家一年多,她那婆婆也是出身王謝大族,冇推測卻如此刁鑽。二姐白日強顏歡笑,卻寫信抱怨幾次,之前在京裡我看著婆婆捧著二姐的信邊讀邊哭呢。你二姐出身嫡女尚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