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笑道:“那我先謝過吳大郎君了,我明春要去建陽交三篇史策給李學正過目。但史策之事必須熟讀史籍,此並非我之所長,故想在大郎君書樓暫住兩日,允我摘抄些史料。”
說著吳安詩將書交給了一旁的書樓管事。
書樓前後有十幾個書架,上麵都盛滿了冊本。
十七娘道:“我那裡能和二姐姐比啊!不管哪樣都遜之一籌,我在家隻徒個安生罷了。”
管事點了點頭,當即允章越上樓,同時表示他將書袋放下。
範氏道:“我與你二嫂不過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罷了,若逼得急了,婆婆那邊說我不能容人,吝嗇善妒,或你哥哥養了外室,那就尷尬了。”
範氏道:“又是楊氏,又是章家的,誰曉得?”
十七娘道:“嫂嫂,彆說了,不是甚麼大事。”
吳府。
吳安詩懵然道:“莫名其妙。”
這奴婢走後。
書樓正上方上寫著一副字‘清俸買來手自校,子孫讀之知聖道,鬻及借報酬不孝’。
吳安詩道:“當時書樓有彆人麼?”
範氏點頭道:“十七妹說的是,鞭二十,再給我趕出府去。”
後日。
範氏對十七娘道:“不過問更好,怎地不奉告哥哥,那縣學的何七自前次在書樓遇見你後,老是隔三差五以借書還書之名來書樓轉悠,清楚是不好放心。”
管事道:“大郎君,這章三郎我看得是端方人,絕非……”
吳安詩目光一凜道:“如何?這章三郎雖是豪門出身,但才學了得,此番縣學公試經生第一,欲保舉至國子監,如有機遇我還想收攏他至爹爹門下呢。”
十七娘握著範氏的手道:“長嫂心善,我記得二嫂家中也出如許的事,成果將那婢女打了半死,再趕出府去。”
“十七,你評評該當如何懲罰這使女。”
吳安詩笑道:“家裡來了客人,要往書樓還書,十七妹你也多陪陪嫂嫂,到處散散心。是了,過幾日章家娘子要來了我們家了,娘子接待一番。”
吳安詩朗聲大笑道:“我還信不過三郎麼?”
管事見章越有些冷酷道:“既是抄書,你可知端方?”
章越忍著氣道:“我曉得了。”
書樓外,章越從布包裹的三本書,慎重再三地交給吳安詩道:“大郎君,我已依諾還書,還請你查驗。”
吳安詩哈哈一笑道:“我曉得,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如有了好動靜,切莫忘了奉告我。”
吳安詩哦地一聲道:“三郎你我訂交一場,有甚麼事固然說。”
範氏隨即腦補道:“你如此保護他,不會……我方纔雖讓你尋個豪門出身的後輩,但起碼也需進士出身方可。”
章越見吳安詩躊躇的神采,當即道:“是章某冒昧了,還請大郎君恕我打攪之罪。”
“無妨事,三郎固然來就是。”吳安詩笑道。
十七娘聽了依言走到婦人麵前道:“長嫂喚我何事?”
一走進此地,章越即嗅至滿滿的書香,說白了這就是芸香,能夠防蛀防潮。所謂芸香辟蠹自有讀書人的詩意在此中。
十七娘道:“說來還是兩位哥哥本身不好,不然嫂嫂們又何必拿使女來立家法。”
章越攜著書袋來到書樓,見了管事施禮道:“見過管事,我方纔去通稟,卻得知大郎君已是出門去了,他讓我來此抄書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