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臘點頭道:“那是軍候你不懂猛士對於一軍的感化。賊軍現呈偃月狀狼藉,雖稀有千之眾,可擋在朱軍司馬至賊首張赤之前的賊兵,不過戔戔數十人。而這數十人勇於死命一拚禁止者,不會超越十人。也就是說,朱軍司馬隻需斬殺這十人後,便可靠近賊首張赤了。”
邱易驚奇於朱勉的勇猛無敵,常日裡所見的,不過是個稍稍老成的少年郎,如何能得知其是如此的勇悍。邱易喜道:“恰是此時,衝。”
隻見賊群如同麥田被割,紛繁倒伏。又如投石入湖,人圈如波浪般散開。朱勉手舞環首鋼刀,狀若瘋虎,連劈帶斬,縱橫無敵。刀折奪槍,槍斷搶矛,矛鈍拾旗,殺得賊人狼奔豖突,包圈圍不由一鬆。
邱易倉猝上前拉住韁繩叫道:“你在說甚麼渾話。不說賊人已出三千之眾,賊首張赤亦稀有百賊人隨時護佑,你既無良駒騎乘,又失了稱手的兵刃,如何是眾賊的敵手?”
邱易想了想後又點頭感喟:如果張赤的親衛忠勇,隻需十數人便可保護張赤撤退了。如有百人忠勇,朱勉或者便會束手成擒了。猛士固好,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若能將千軍練習得如同夢中普通精銳,又何需苦求一員猛士呢。
全軍皆向賊軍突擊,唯獨邱易驚詫呆立,朱勉真的單騎斬殺了賊首張赤?這便是猛士對於一軍的感化力?若能稀有員這般的虎將,身負數層鐵甲斬將奪旗,雄師豈不是無往倒黴?
朱勉舉矛拍馬叫道:“量此戔戔賊人,何需良馬利刃,隻用此駒此矛便可。”
朱勉瞋目圓瞪,一聲虎吼,直欲噬人,張赤欲走無路,措手不急,被朱勉手起一矛刺死。賊眾大驚,不戰自亂。
隻是如此一來,邱易手中彆無刃,打擊不得,隻得臨時掉隊,取長弓以作兵器護盾,由側麵的成齊、陸平二人領頭打擊。成齊亦效仿朱勉,右刀左矛劈刺不竭,陸平則與其他二騎卒相對誠懇一些,一板一眼的矛刺刀削,反比連失兩樣兵刃的邱易強上很多。
又一賊被當頭斬中頭蓋,腦髓洴射而出,邱易倉猝閃過,正欲撥刀。隻是這一刀深切賊骨,一時卻撥之不出,差點被栽倒的死屍帶翻,邱易隻得又棄了長刀。
車臘拍腿大呼一聲“好,將士們,隨我突擊。”說罷舞矛拍馬搶先突擊而去。四百前鋒軍見朱勉單騎奮勇斬殺賊首,無不熱血沸騰,個個如狼嚎鬼嘯,如癡似狂,渾然健忘了佈陣而戰,紛繁朝賊軍奮勇突擊。
邱易見朱勉憤狠的盯著已然出城的賊首張赤將旗不語,說道:“賊兵勢大,現還在援援不竭的開出,我軍兵少,當暫退為妙。還是等調集了雄師,再來攻城不遲。”
四騎人馬在前奮勇的拚殺,加上邱易的箭術在後隨時援助,未幾時六人順利的逃出了包抄圈。不等城中的賊人與城外的賊人彙合,也不等賊人的弓箭手阻擊,五騎六人順利的逃出了生天,被隨後而來的車臘等將迎住。車臘等將領兵順勢一個反突襲,將追殺而來的賊人殺退,全軍才退後裡許,遠遠的張望著賊軍的意向。
邱易連叫數聲,朱勉就是不語,邱易隻得揮弓打斷朱勉鐵甲上的箭矢,一抄手將其拖上馬來,置於鞍上。此時城中的賊人澎湃而出,欲要將六人圍殺於此。包抄的賊人士氣複振,目睹包抄圈又要嚴實,成齊吼怒一聲舞矛開路,邱易亦趕緊開弓速射,五箭齊發,箭如連珠,沾弦即射,數息之間,一氣射空了一壺之箭,包抄圈立時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