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王千裡一聲令下,陳虎等人衝進正廳,架起徐四奎就要出門,徐四奎嚇得魂不守舍,一邊掙紮著一邊喊道:“王老弟,我去,我去,我去還不可?”
“冤不冤枉,你內心清楚得很!現現在就兩條路,要麼率兵去靜海戴罪自效,要麼償還這些年剝削的軍餉,私吞的賦稅!”
徐四奎雖官居正四品,但在吳廷棟眼裡連正七品的知縣都不如,等他恭恭敬敬地磕拜完,才指指大頭剛搬過來的椅子,讓徐四奎坐下說話。
“甚麼事,請韓老爺明示。”
“但是卑職都已經告病了,吳大人,卑職參軍幾十年,求您看在卑職年老的份兒上再等幾天,等新任都司到了再……再馳援靜海。”
“你與本官無冤無仇,但本官嫉惡如仇!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本官深受皇恩,理應為皇上效力,誰如果膽敢貪皇上的銀子,敢吃空餉喝兵血,便是本官的仇敵!”外頭另有一幫守備、協辦守備、千總、把總的竹杠等著敲,韓秀峰懶得再跟他費口舌,緊盯著他道:“太陽落山前讓家人拿五千兩來,本官保你無事。如果太陽落山前見不著銀子,休怪本官送你去靜海效力!”
“小六子,還不從速給王老爺上茶!”
徐四奎如何也冇想到前些天忙著治河的吳廷棟竟如此暴虐,再想到都這麼大年紀了真如果出征,就算冇死在長毛手裡也會被折騰死,頓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地要求起來。
“稟吳大人,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到明天直隸藩司和糧道已拖欠我河營四個多月糧餉,就算拖欠的賦稅一時半會兒支應不上,也得給點出征行裝銀、出征鹽菜銀和出征口糧銀吧,可上官隻讓卑職派兵卻連點出征銀都不給,冇賦稅讓卑職如何出兵!”
”服從。”
……
“冤枉啊,卑職冤枉啊!”
“得令!”
“有人告你虛冒兵丁名糧,中飽私囊。稱河營冊上有兵,伍內無兵;紙上有餉,軍內無餉!本官念你為朝廷效力這麼多年,就算冇有功績也有苦勞,不想你晚節不保,才呈請吳大人給你個機遇率兵馳援靜海,戴罪自效。”
“吳大人也在等老朽?”徐四奎大吃一驚。
王千裡暗罵了一句讓你倚老賣老,背動手走進院子,環顧著圍上來的徐家人道:“河廳衙門辦差,軍民人等一概躲避!誰膽敢肇事,一併綁送衙門論處!”
“哦,小的這就去。”
“哦,前頭帶路。”王千裡微微點點頭,跟著幕友走進後院。
徐四奎是既想要命也想要錢,頓時急了:“姓韓的,我徐或人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趕儘撲滅?”
“公文是到了,但人冇到。徐都司,新任都司一天冇到任,河營就一天也離不開您!”
見吳廷棟用殺人般地眼神緊盯著他,頓時嚇出了一身盜汗,支支吾吾地說:“吳大人,就是借幾個膽給卑職,卑職也不敢方命,而是卑職有卑職的苦處。”
“去靜海平亂?”
“就是出征。”
王千裡躬身一拜,旋即走出大堂扼守住內裡等待的徐四奎請了出去。
“多說無益,從速差家人歸去籌辦籌辦,等各營兵勇全到了就出征,本官親身為你們踐行,祝你們馬到功成!”
“徐都司,你告病的事本官有所耳聞,隻是打算不如竄改。”吳廷棟順手拿起一份京報,看著京報導:“靜海戰事正緊,皇上剛降諭旨,看得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都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