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出征。”
徐四奎的幕友偷看了一眼凶神惡煞般地陳虎等人,謹慎翼翼地說:“王老爺,這邊請。”
徐四奎雖官居正四品,但在吳廷棟眼裡連正七品的知縣都不如,等他恭恭敬敬地磕拜完,才指指大頭剛搬過來的椅子,讓徐四奎坐下說話。
王千裡暗罵了一句讓你倚老賣老,背動手走進院子,環顧著圍上來的徐家人道:“河廳衙門辦差,軍民人等一概躲避!誰膽敢肇事,一併綁送衙門論處!”
“哦,王老爺稍候,小的這就去備馬。”
之前他很直接地覺得韓四應當是在都城做重慶會館首事時攀上了段大章的高枝,在段大章、黃鐘音等重慶同親和郭沛霖等段大章、黃鐘音的同年提攜下,謀上南岸廳同知這缺的。直到走出道署看到大甲等韓四從上海帶來的千總、把總等武官,才真正認識到韓四是領過兵打過仗的,萬福橋大捷也不是吹出來的。
……
“老爺,老爺……”
“但是卑職都已經告病了,吳大人,卑職參軍幾十年,求您看在卑職年老的份兒上再等幾天,等新任都司到了再……再馳援靜海。”
“哦,前頭帶路。”王千裡微微點點頭,跟著幕友走進後院。
徐四奎雖年老但不胡塗,眯著眼問:“王老弟,老朽大膽問一句,韓老爺命您來傳召老朽究竟有何事?”
王千裡躬身一拜,旋即走出大堂扼守住內裡等待的徐四奎請了出去。
“聞聲冇,你們家老爺都說冇事,有馬從速去備馬,冇馬從速去備轎,不然你們家老爺就得走著去。”
“開赴?”
吳廷棟拔貢出身,對監生出身的王千裡本就冇甚麼成見,更何況剛從韓秀峰這兒得知王千裡也是跟長毛交過手的,打心眼裡感覺王千裡是小我才,不由笑道:“有請!”
“請徐都司您移駕河廳共商軍務。”
“公文是到了,但人冇到。徐都司,新任都司一天冇到任,河營就一天也離不開您!”
“冤枉啊,卑職冤枉啊!”
兵部和製台衙門不止一次命河營出兵,徐四奎不是藉口兵在河工上,就是以糧餉不濟為由按兵不動。切當地說不是按兵不動,而是無兵可派。
“哦,小的這就去。”
徐四奎偷看了坐在劈麵的韓秀峰一眼,忐忑不安地說:“吳大人,卑職告病的事兵部已經準了,卑職就等新任都司一到,跟新任都司辦完交代就出發回籍……”
“王老弟真會談笑,老朽早上過告病摺子,兵部早準了,傳聞連新任都司的兵部公文都已經到了道署,老朽現現在是無官一身輕,韓老爺能找老朽籌議甚麼軍務。”
都司署冇幾個兵,現任都司徐四奎的家人和仆人卻很多,把偌大的堆棧包下了都住不下,據堆棧伴計說另有幾十個租住在外頭。
“得令!”
“本官念給你聽聽,皇上說逆匪竄踞束城等村,業經帀月,前經疊降嚴旨,令該大臣敏捷打擊,痛加剿洗,乃數日又無奏報,朕心實深焦灼!束城各村,處所褊小,積穀無多。且聞賊匪所搭木壘,半用樹枝支架,必不能非常堅毅。趁此進剿,自易殲除。若僅於賊匪撲營時,極力抵抗,及至遁回賊巢,又複坐觀不進。教員糜餉,日久無功,何時始克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