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臉頓時沉了下去,喝道:“看來中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既然如此,休怪管某無情,來歲的今曰便是你們的祭曰!”
勝負立判,管亥麵如死灰,長歎一聲,拋棄了手中雙戟,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劉澤麵前,道:“仆人在上,請受管亥一拜。”
“蜀道難歸難,卻也不是難於上彼蒼,我們這不也走過來了嗎?”張飛倒是滿不在乎,大步流星向前疾進。
劉澤不由為之難堪,他可不能說這是幾百年後詩仙李白的名作,隻得含混道:“之前在古書中偶見,卻不知何人所作。”
劉澤大汗,嗬嗬一笑道:“非也非也,此詩非我所作,不過是路過蜀道,有感吟之罷了。雄關慢道真如鐵,現在邁步重新越!”
張飛徐行退到劉澤身後,抬高聲音道:“大哥,這傢夥技藝雖不太精純,但臂力驚人,守勢很猛,你要謹慎對付。”
那匪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卻未答覆。
管亥傲然道:“我若輸了,今後便做你奴婢,奉養畢生。”
“管亥,我敬你是條男人,混戰起來不免傷些無辜,我們無妨賭上一把如何?”劉澤腦筋,想收伏管亥,看來得用點心機才行。
劉澤隻是打量動手中的寶劍,道:“不過,就算是我承諾,隻怕這把寶劍也不承諾。”
管亥大吼一聲,一竄竟有三尺之高,揮起雙戟,當頭就朝劉澤頭上砸來,勢如雷霆。劉澤行動輕巧,向後退了一步,閃了疇昔,反名片出一劍,管亥用戟格開,兩邊你來我往,戰在一處。
至於那一幫賊眾如何措置,管亥隻得就教劉澤。劉澤考慮半晌,以為賊眾做強盜已久,難以管束,若十足收編,恐有遺禍,若聽任做賊,隻能是為害百姓,不如給他們發放財帛讓他們各自回籍,或買地種田,或做些小本買賣。管亥立即應允。
離了太白嶺,門路愈發地盤曲難行,但再無盜賊襲擾,倒也安然無事,超出秦嶺,便是漢中,走南鄭,過陽平,直奔劍閣而去。
劉澤大喜過望,如此等閒地便收伏了這員虎將,趕快將他攙扶起來。
張飛在旁道:“大哥不必跟他羅嗦,這黑臉賊不過是個縮頭烏龜罷了,剛纔我問了半天他就是死活也不敢說他的姓名,有膽做賊卻冇膽留名。”
“——駟馬難追!”管亥接道。
張飛哈哈大笑道:“大哥多慮了,俺看這棧道還算健壯。……前麵如何回事?”
騾隊的最後呈現了搔動,有伴計過來稟報說有一匹秦騾能夠抱病走不動了,跪伏在地,因為棧道狹小,隻能容一人一騾通過,乃至於前麵另有幾頭騾子被擋住了,冇法通行。張飛一聽,大步向後隊走去。劉澤和管亥也跟了上去。
行在棧道之上,劉澤不由地想到李白的《蜀道難》,不由大聲吟道:“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彼蒼。蠶叢及魚鳧,建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火食。西當太白有鳥道,能夠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懦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曰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附。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捫參曆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岩不成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難,難於上彼蒼!令人聽此凋紅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峭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彼蒼,側身西望長谘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