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大汗,嗬嗬一笑道:“非也非也,此詩非我所作,不過是路過蜀道,有感吟之罷了。雄關慢道真如鐵,現在邁步重新越!”
他邁上一步,抱劍於胸,道:“請!”
張飛早在那邊冷言冷語了:“黑臉賊,早看出你冇阿誰種,就你這熊樣也敢出來打家劫舍,哈哈,趁早歸去暖被窩裡抱老婆去吧,免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至於那一幫賊眾如何措置,管亥隻得就教劉澤。劉澤考慮半晌,以為賊眾做強盜已久,難以管束,若十足收編,恐有遺禍,若聽任做賊,隻能是為害百姓,不如給他們發放財帛讓他們各自回籍,或買地種田,或做些小本買賣。管亥立即應允。
管亥勢大力沉,雙戟呼呼生風,招式以剛猛見長;劉澤身法輕靈,寶劍似出水遊龍,劍招超脫蕭灑。兩邊連戰三四十回合未分高低,那邊張飛早就喊上了:“黑臉賊,你的牛皮可已經吹破了,都打過三十個回合了,再打下去你也是個輸,趁早叩首認輸算了。”
劉澤隻是打量動手中的寶劍,道:“不過,就算是我承諾,隻怕這把寶劍也不承諾。”
“如何賭?”管亥倒也不甘似弱。
張飛徐行退到劉澤身後,抬高聲音道:“大哥,這傢夥技藝雖不太精純,但臂力驚人,守勢很猛,你要謹慎對付。”
行在棧道之上,劉澤不由地想到李白的《蜀道難》,不由大聲吟道:“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彼蒼。蠶叢及魚鳧,建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火食。西當太白有鳥道,能夠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懦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曰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附。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捫參曆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岩不成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難,難於上彼蒼!令人聽此凋紅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峭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彼蒼,側身西望長谘嗟。”
“蜀道難歸難,卻也不是難於上彼蒼,我們這不也走過來了嗎?”張飛倒是滿不在乎,大步流星向前疾進。
那匪首大怒,喝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等聽好了,某乃青州管亥是也,一會兒下去見了閻王,報你管大爺的名號就成!”
離了太白嶺,門路愈發地盤曲難行,但再無盜賊襲擾,倒也安然無事,超出秦嶺,便是漢中,走南鄭,過陽平,直奔劍閣而去。
張飛管亥對詩文一竅不通,簡雍倒是大喊道:“好詩!好詩!氣勢恢宏,曠達澎湃,好一句蜀道之難,難於上彼蒼!劉兄此詩必名垂千古。”
“不消那麼費事。”張飛說著,重重地在騾子屁股上拍了一掌,騾子負痛,立馬就站了起來,疼得又蹦又跳。張飛哈哈大笑,道:“如何?”俄然,隻聽得霹雷隆一聲巨響,腳下一軟,竟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