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如雷般的戰鼓聲響起,兩百名漢家兒郎有若出閘猛虎,斜插入羌人右肋,很快擊破其翼,封堵上了偃月陣的缺口,兩邊再次墮入對峙當中。
驢掌硬著頭皮道:“王,我們走吧。”
芒封稍稍止住肝火,道:“你腿部有傷,就彆上去了。”
城牆上的羌人受此鼓勵,更加猖獗,酣呼鏖戰,捨生忘死。
“有甚麼可看的?”羌人兵士緩緩轉頭,然後就看到了讓他驚駭萬分的一幕――漫天的煙塵以及風中一絲如有若無的馬蹄聲。垂垂地,馬蹄聲越來越響,有若雷鳴,看其威勢,足有萬騎之眾。
芒封氣得暴跳如雷,攻打大半天,兒郎死傷六百,大將驢掌受創,一座小小的縣城竟是這般難啃。
蓋俊冇有答覆,而是反問道:“此處距靈州縣另有多遠?”
“王――”
芒封獰臉惡狠狠道:“你說甚麼?你讓我逃竄?讓我歸去受儘族人的嘲笑?”
“長史欲以何法破敵?”郭銳恨羌人入骨不假,但不代表他冇腦筋,以千人烏合之眾硬碰3、五千善戰羌人乃是取死之道。
傅燮搖點頭,城裡有多少壯丁他還能不清楚?那兩個百人隊必是老弱無疑。北門現在隻要百人堪戰,對方一旦洞悉內幕,一個衝鋒便可拿下。
“從兄不必擔憂,北門的羌人兩次強攻皆被我迎頭痛擊,已是不敢再攻,何況方纔鄉親又構成了兩個百人隊用來代替我等,不然我也不敢冒然援助。”
“三十裡白我。”
“記得。”蓋胤答道,關羽、郭銳好一陣戀慕不提。
“完了――”傅燮苦痛的收回一聲嗟歎。
關羽不愧是將來的名將,一點就透:“蓋射虎的意義是令騎曳柴揚塵,偽作盛兵,從而嚇退羌人?妙、妙啊――此計大妙!”
戰鼓聲瞬時候響徹全城。
“要停止巷戰嗎?”傅燮用力握緊環首刀,手背閃現一條條青筋。
傅燮顫抖著舉起鋼刀,歇斯底裡地吼道:“救兵――我大漢的救兵來了――擂鼓――擂鼓――”
目睹勝利在望,羌人歡暢得嗷嗷亂叫,他們彷彿看到了無數的女人、仆從、金銀在向他們招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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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俊哭笑不得道:“晉大夫欒枝以何計破楚軍?”
蓋俊歎了一口氣,對蓋胤道:“還記得城濮之戰嗎?”
近乎絕望的守城者在他們即將崩潰的一刻發明救兵來了,他們的確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那消逝得無影無蹤的力量彷彿一下子回到體內,他們狂吼著反攻羌人,而羌人膽魄儘喪,一戰即潰,丟盔卸甲,狼狽逃竄。所謂上來輕易下去難,雲梯就那麼些,能安然著陸的羌人恐怕都占不到一半。
驢掌額頭觸地,不敢再言。
“為甚麼?漢軍為甚麼來的這麼快?為甚麼在我破城之際到來?”芒封瞪著猩紅的眼睛,拎著滴血的戰刀,腳邊一名侍衛抬頭躺在地上,眼瞳睜得老邁,至死也想不通王為何殺他,可謂死不瞑目。
降落的牛角號再次傳出,聲震四野。
傅燮看著滿臉鮮血的族弟傅琦,皺眉道:“你來了北麵如何辦?”
羌人如蒙大赦,跟著芒封落荒而逃,連他們帶來的牛羊、氈帳也顧不上了。趕到北門彙合八百餘騎,羌人全軍隻剩下兩千三四百,要曉得他們來時但是有整整四千騎,折損至此,慘痛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