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祚高門_0098 老叟自賤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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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老爹這麼大言不慚家聲如此,沈哲子心內不由暗笑,在他之前,沈家竟然另有家聲?

但兒子生性木訥,虞潭也是深知,不便在人前怪咎。隻是在看到坐在沈充下首的沈哲子時,心內不由有些感慨。沈氏一門武夫,何幸養此麟兒!

沈充聽到這不遜之語,狀更憤怒,揮起手臂要掌擊沈哲子,但畢竟還是捨不得,揮落的手掌向下一滑,將案上茶盞掃出數丈以外!

聽到虞潭這般表態,沈充才表示部下放開兒子。擺出這番姿勢,除了示好以外,亦有磨練虞潭之意,若虞潭始終不發言勸止,剩下的也不必再談,從而後勢不兩立,你死我活!

若非其家經術相傳,勇武略遜,隻怕現在早有出息被阻的虞家後輩忍耐不住心中恨意,打殺出來。

沈哲子見其如此,心內不由感喟,人之才調格式,確與家世無關,虞氏空有滿樓經藏,後輩卻仍不乏草澤,難不成這傢夥覺得老爹會將方鎮之位拱手相讓?

沈哲子神情倒是與老爹如出一轍,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虞仡對他們視而不見,那麼他們也就自便了。安坐席上,左顧右盼,望著虞家府內修建或點頭或點頭,似在心中臧否。間或漫步到廊下去,抬頭看看虞家莊園中聳峙的聽潮樓。

“開口!”

虞家父子看這父子兩人在自家門廳以內鬨得歡娛,皆有目瞪口呆之狀。目睹沈哲子被擒拿下去,彷彿要來真的,虞潭趕緊起家說道:“且慢!使君意欲如何無妨直言,公子才具天生,我亦嘉之,絕無怪咎之念!”

“豎子,虞公未以舊隙罪你,你本身不能矜持,還要率性壞我家聲?”

但如許一副清趣儉樸的打扮,與這廣廈千間的莊園不免有些不相合適。在沈哲子看來,這虞潭客歲確切所受打擊不輕,乃至於歸鄉後,唯有淡泊以明誌,漁樵之樂可遣懷,很有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意味。

“使君言重了,選材任事,台中裁之。我不過一介鄉居老叟,漁樵自給,身外無求,待死罷了。”虞潭想了很多,神采卻不見竄改,隻是規矩迴應。

看到廊下站立的沈哲子,虞潭也是微微錯愕,表情不乏龐大,乃至於整小我反應都慢了半拍。

賣力歡迎沈家父子的是虞潭之子虞仡,年與沈充相仿,本為郡府司馬,年前沈充入主會稽後便棄官歸鄉,至今不仕。

虞潭手拍案幾,喝止兒子,旋即再望向沈充,神情不複淡然:“老夫已是耳順之年,善言惡語,何不成聞?賢長一定無缺,愚夫偶有一得。公子師著王謝,才彰氣盛,確令老夫汗顏。往年國運艱钜,雖老邁之軀,不能安於室,竭力而為。現在賢達擔國之計,超脫卓但是起。老夫自當倚杖歸鄉,以避賢路,欣望亂世將至,使君又何出此言?”

聽到沈充道出目標,那虞仡神態便有些失落,明顯在其心目中會稽鄉土,要比吳興首要很多。而虞潭身軀倒是微微一晃,眸中垂垂閃現精光。

他本得誌於吳興,複歸其地,確切很有無地自容之感。但若再想一層,吳興為其得誌之所,不剛好恰是重拾信心的地點。

這時候,房內虞仡和沈充聽到聲音,也都起家步出房門。沈充立於庭內,對虞潭說道:“我居會稽年餘,始終碎務纏身。本日才得暇拜見賢長,還望虞公包涵。”

沈哲子卻仍據理力圖,不肯低頭:“此公春秋雖長,不能容人,豈可將我桑梓父老托於其手!兒雖不肖,不敢忤父,縛荊則可,無罪可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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