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恙又如何?他想借我上位,就不怕我反咬一口?”梁子俊冷哼一聲,麵上模糊透出一股狠戾。
若非他成心拉梁子俊入仕,就憑陳青剛纔那般口出大言就能治他個不敬之罪。但此時再聽這含沙射影的委宛解釋又不由對他另眼相看。
梁子俊假裝斷腿,哪能真讓郎中給瞧看?欺瞞朝廷命官,若治下罪來即便不掉腦袋也難逃監獄之災,忙擺手說道“不必……”
陳青一愣,也罷!既如此不如破罐子破摔,他敢勒迫上門就彆怪他們臨死反擊。門外二報、三報連續上門,銅鑼響了一遍又一遍。時不等人,陳青當下不再躊躇,換了身錦緞衣裳就奪門而出。
次日一早,梁家村被一片鑼響驚的雞飛狗跳,三匹棗紅大馬馱著報錄衙差一起直奔梁家大宅。村民爭相恐後擠在梁宅外看熱烈,不知此次梁家又招惹了哪路神仙?
梁子俊眼波流轉,似笑非笑的看著緋袍男人“敢問閱卷之人與刺史大人多麼乾係?第2、第三名又是何人?非是梁某自謙,而是梁某對本屆同窗中有識之士知之甚祥,即便有那麼兩位考場得勝,想來也應有一人學問遠超梁某,卻不知為何是梁某獨占鼇頭?還請刺史大人解惑”
“先生叮嚀的毒~藥”陳青這幾日被梁子俊折騰煩了,剛好藉機整治他一頓,看他拉到手腳虛軟另有冇有力量調戲他?
不得不說陳青那碗瀉藥下的好,此時的梁子俊看起來不但衰弱還麵色慘白,已然一副大病未愈的重傷模樣。
幸虧梁子俊護的緊,凡是誰敢指責媳婦,必定要大聲喝斷順道誇獎他媳婦多麼賢惠知心,可把陳青噁心的酸水上湧,忍不住跑去淨房大吐特吐。
來之前,他便假想過梁子俊會藉口遁藏會試想儘各種手腕,以他對梁子俊的體味及多方刺探,此人城府極深,又長於藏拙,想必早已洞悉此中短長乾係,不然就憑小小鄉試解元怎能讓他這個從四品官員切身報錄?
梁子俊欲出口的話還將來得及叮囑,就見縣老爺躬身引著一名頭戴藍寶石朝冠,身穿盤領右衽袍,胸前繡著一方雲雁,五官端方似是二十七八歲模樣的緋袍男人跨進院內。
“那我還很多謝你嘍?”梁子俊陰測測拱手。
陳青忍著胃部不適共同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還要聽些三姑六婆明貶暗褒諷刺他不懂為婦之道。
“即抱病在身,就不要行這些虛禮了。一彆數日不見,仁兄可還記得鄙人?”緋袍男人笑吟吟上前,攙住梁子俊臂膀扶他靠在床頭。
“且慢!”緋袍男人麵色不愉的盯著陳青看了一眼,纔將舉起的手掌向後襬擺“你等且先退下,我與新晉舉子有事相談,至於這位小兄弟……便也先留下吧”
梁柏達作為大師長,在一眾惶惑不安的家人中踏步出來,先是迎了報錄人進門,分發過喜錢才安排桌椅酒菜宴請衙差。
陳青躬身領命,當下就用麪糊摻著巴豆給熬了一碗“砒~霜”。
屋外縣太爺惶惑不安,梁家人更是提心吊膽,反觀屋內三人則是氣定神閒仿若甚麼事都未產生普通隨便閒談。
一到縣城便滿耳儘灌梁三爺傳言,想來斷腿是假避禍是真,本是存了戳穿的心機,逼也要逼他進考。此時卻不由竄改主張,放下茶盞輕聲疑問“哦?另有此等祖訓?世人皆道十年寒窗苦讀隻為一朝入仕報效朝廷,卻不知梁家竟是這般豁達。但以仁兄學問就此止步科舉卻也可惜,不若罷休一搏,做一忠君愛國之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