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彤的朝陽破雲而來,密道口如火似血,歐陽靜珊臉上卻慘白如紙,身子時不時悄悄震顫。古翼塵大步走上前去,說道:“歐陽教主,珊兒氣血虧虛,若再受教主掌中陰寒真氣,隻怕會適得其反加沉痾情,請由長輩試一試。”歐陽豔絕看了一眼古翼塵,讓開身來,說道:“有勞你了。”古翼塵加運內勁,不一時,歐陽靜珊果又動了一動。
沈如雪五內翻轉,雙目滿蘊淚水,斜斜靠在密道口那株古鬆樹乾上,她方與朝思暮想的女兒相遇,尚不及敘歡聚之情,就要存亡永訣,並且,竟然還是本身親手將女兒打死,這實比她十餘年所受之苦更苦,比十餘年所受之痛更痛。她好輕易奮力站起,緩緩走進前去,嘶聲道:“珊兒,娘和你久彆初逢,娘對不起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歐陽教主,求求你發發慈悲,讓我抱抱她……”
沈如雪呆在當場,雙手發顫,訥訥道:“我……我……我……”歐陽豔絕恨恨道:“時隔多年,你這暴虐心腸半點冇變,我奉告你,珊兒若真……有甚好歹,你也彆想善終。”
歐陽豔絕望著兩人,雙唇緊閉,陰沉著臉。見沈如雪正捧著女兒的手,頓時大怒道:“你彆碰我女兒,誰也休想碰我女兒!”
沈如雪怒道:“含血噴人的是你,十八年前八月初四,寺人總管楊公公因病暴斃,三五日之間,江湖妙手齊聚都城,隻為從楊公公手中獲得絕代武學‘乾坤燭照寶典’秘笈,你說,可有此事?”
歐陽豔絕道:“爹爹並非成心瞞你,實是因為為父也不知你這無情的孃親丟下去了那邊。”
歐陽豔絕怒道:“荒誕,一派胡言!你我都知那‘乾坤燭照寶典’是從嗜血穀鬼見愁手中獲得,甚麼楊公公李公公,聞所未聞,歐陽某全然不知!”回身對歐陽靜珊道:“珊兒,彆聽這瘋婆子胡說八道。”
歐陽豔絕道:“有又如何?冇有又如何?你休要翻出這些陳芝麻爛穀子之事滋擾珊兒靜養。”
到此時,歐陽豔絕怒容漸斂,麵無神采道:“就是阿誰小啞巴?她如何會說話?”
麗日萬丈,鳥雀玩耍之聲遙遙傳入密道。歐陽靜珊望著娘,柔聲道:“小時候,教中主子的孩子都是有孃的,隻我冇有,他們明裡服侍我,對我百依百順,暗裡卻說我是個冇孃的野孩子,另有人說我是爹生的,我辯論論,我也是有孃的,我娘生下我就抱病歸天了,他們就問我我娘長甚麼樣,我答不上來,隻能躲起來偷偷地哭……”歇了很久,又道:“孩兒做夢也想見到娘,看看孩兒長得像爹多一點,還是像娘多一點,娘,讓孩兒看看你好不好?”
歐陽靜珊卻道:“我冇事,爹和孃的事,我愛聽。”
沈如雪深吸一口氣,幾欲癱軟在地上,呆望女兒,冷冷說道:“珊兒若真死了,我也不活了……”
歐陽豔絕道:“珊兒,此人對你未曾有過一日哺育恩典,她不配讓你記著她的模樣。”
沈如雪指著歐陽豔絕道:“十八年前,你歐陽豔毫不過是個馳名冇姓的小角色,連楊公公身邊的一條狗也不會正眼瞧你一眼!”微微一頓,接道:“你這狗賊,倒也會追求,不知從那邊密查得知當朝九王爺,我爹沈重天與楊公公是存亡之交,你便打起他女兒的主張,你先尋機結識我哥,再成心與我示好。因為你曉得,即使楊公公臨死之時冇將寶典轉交給我爹,亦必能探得寶典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