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玉應了一聲，又靠回椅背上，因為氛圍略微難堪，她乾脆偏過甚來看向軍帳中那抹透過帳簾裂縫照在空中上的陽光，可不知為何，視野卻又總忍不住向中間空中上的另一個影子處掃，內心一團亂麻。

蘇玉一口氣說完，瑩白秀美的麵龐儘是冷酷之色，卻隻要她本身曉得心跳已然亂成一團。

說到這裡，蘇玉深吸一口氣道，“我冇有你的定力，也玩不來心口不一的那一套把戲，但是我有我本身的底線，而你卻頻頻不斷冒犯。本日如果你不說，今後的藥也不消再送了，你的藥雖好，可我將門蘇家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些年，最不缺的便就是傷藥。”

轉眼便到了蘇逍被關禁閉的第七日，也是秦硯口中在蘇家校場觀賞的最後一日。蘇玉與秦硯一同乘著馬車來到校場，便直接去了校場旁的軍帳中為蘇玉換藥。

秦硯無法：“蘇二蜜斯記性真大。”

“那不要讓他曉得便是。”秦硯笑著從石椎木醫箱中拿出紗布，“我這倒是第二次從你口入耳到你說蘇少將軍‘錙銖必報’，第一次時，你還將我與你家的小黑比作一處。”

蘇玉麵露難堪之色：“當時不是……”不想與你說話麼……前麵的話蘇玉當然冇說出口，吭哧了半天想不出其他更合適的來由，就聽秦硯“咳咳”了兩聲，正想趁機轉了話題問他是不是著涼了，卻發覺他是以咳嗽之聲做粉飾，眼角眉梢掛著猖獗的笑意。

固然明知是曲解，可已然暴露的小尖牙一時半會卻難以收歸去，蘇玉緩緩靠向椅背，避過秦硯的視野垂眸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之前確切是直接喚過你的名字，現在想來當時的舉止甚是好笑。且不說你是太醫令而我卻身無一官半職，就算是作為朋友，我們也隻是點頭之交罷了，直接稱呼名字實在是過分無禮，還請秦大人寬恕我當時幼年，今後再也不會了。”

“啊？”蘇玉被他如許的眼神看得發慌，下認識得反覆道，“有甚麼好笑的？”

蘇玉聞言一怔，這才明白方纔是她曲解了秦硯話中的意義。

“嗯？”秦硯停了手上拆分紗布的行動，“甚麼算甚麼？”

自那日蘇玉與母親蘇何氏深談一次以後，便感覺連日以來積在心頭的事情輕了很多。今後的幾天她日日麵對著秦硯，兩人一起觀察蘇家軍練習，閒談治兵戰略，見日裡同進同出，雖說不上相談甚歡，倒也不難堪。

而那根刺，她清楚已然在一絲一絲往出拔了，他卻老是成心偶然地跑來挑逗，將拔出的刺一點一點霸道的推歸去，他真當她如此好欺不成？

“我們之間的乾係，到底算是甚麼？”

“記性大實在是功德。”蘇玉抬起冇有受傷的那隻手又重新清算了一遍頭髮，“若我冇了這個記性，本日也不會坐到這裡來。”

叫你“夫君”麼？蘇玉挑了挑眉，秦硯本日是魔怔了不成？

她與秦硯初識之時，因著誌趣相投一見仍舊，確切是對他直呼其名的。隻是那段蕭灑肆意的光陰早已被和離的各種消逝，被蘇玉決計壓在影象深處一角，以是一時半會並未想起來。

秦硯在蘇玉手心傷口四周抹藥膏的行動一頓，昂首凝睇蘇玉的眼睛，暖和道：“固然結了痂算半好，可如果不當真調度，手上仍會落疤。隻是……”秦硯一麵說著，一麵低下頭持續用苗條手指悄悄在蘇玉傷口周邊摩挲，“從明日起下官要前去蕭山虎帳，怕是不能日日趕來蘇家校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