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她再也站立不住，咕咚一聲軟倒在地，再無知覺。

周青青蹙眉想了想：“不就是南周皇宮迎親嗎？”

他語氣冷冽，馮瀟無言以對。

經他這一提示，周青青也想起當時的場景，笑道：“冇想到當時你看到了我和香香。”

兩個獄卒從善如流出去，將地上的周青青，抬至牢門外一隻小小的棺柩中，啪的一聲合上棺門。

她自嘲般點頭笑笑，端起飯碗，拿起筷子，語氣稀鬆平常道：“臨死前另有一餐甘旨好菜，你們西秦天牢也算是有情麵味。”

周青青看了他一眼：“馮將軍彆不敢說，皇上要做甚麼，我清楚得很。難不成我還希冀王爺把我救出去？”說罷，她哂笑一聲：我嫁入西秦本就是枚棋子，現在兩國撕破盟約，我這枚意味戰役的棋子，天然是要棄掉。”

馮瀟略微點頭，神采安靜，語氣淡淡道：“王爺撤兵時受了點傷，不過性命之虞，王妃存候心。”

秦禎複又展開眼：“皇上說了，三今後他會賜死王妃，這件事就交給你親手辦。”頓了頓，“我會讓太醫籌辦毒性最快的酒，好讓她少受些痛苦。”

周青青笑著搖點頭，不再說話，心中卻想起弟弟mm們。現在局勢大變，她這一死，動靜很快將傳至南周，不知他們能不能接管這凶信。

秦禎冷冷朝他看過來，聲色俱厲道：“那我五萬將士又有甚麼錯？西秦高低現在誰容得下她？聶勁是她的人，她若不死，我如何給那死去的五萬英魂一個交代？”

馮瀟抱拳點頭：“部屬服從。”

馮瀟冷靜看著她不出聲。

馮瀟起家，伸手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朝外頭冷聲叮嚀：“王妃已斷氣，將屍體抬入棺中。”

放下碗筷，她拿起那隻小小的杯子，杯中的酒，大抵一口便能飲儘，那透明無色的液體，誰又看得出是穿腸□□。

三日以後，牢門翻開，馮瀟端著一個木製食盤走出去，那木盤裡裝著一隻紅色酒杯，擺著一碗米飯，以及一盤脆嫩的筍尖，一盤麻油雞絲，皆是南周風味。

周青青心下瞭然，卻還是忍不住往馮瀟身後看了看，並冇有看到她等候的身影。

馮瀟微淺笑了笑，點頭：“實在要更早幾日，是我們方纔進入金陵的那天。從禦街打馬而過，我看到你和mm躲在街邊的米鋪偷偷看我們。”

馮瀟低頭照實道：“回王爺，王妃很安靜。”

“謝王爺。”馮瀟抱拳作揖，又冷靜看了眼身後那隻玄色的棺柩。

他前麵的話卻冇再說下去。

馮瀟歎道：“是啊，我也冇想到你就是定西郡王的令媛。”

馮瀟隔著木欄目光沉沉看著她，沉默半響，又才持續道：“西秦五萬雄師，隻剩王爺帶領的幾十人突圍撤出，此次西秦喪失慘痛，元氣大傷，西秦高低為之震驚，皇上和王爺大怒，恐怕……”

周青青昂首，監獄門外，身長玉立的馮瀟正蹙眉看著她。

周青青默了半晌，低聲道：“那就好。”

馮瀟默了半晌：“部屬明白。”

秦禎搖點頭：“活著都未見，身後又何必再見。”他頓了頓，“明日我還要帶她的棺柩大馬過街，給西秦百姓一個交代，恐怕她也不肯定見我。”

一碗飯，兩盤菜最後被她喝得精光。

馮瀟微微歎了口氣，低聲道：“王妃，你想通點。”

周青青終究轉頭看他：“馮將軍放心，被關了這麼多天，我早就想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命該如此，我誰都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