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肇笑著挽過她的手道：“既然你如此故意，朕便將蕊菊留在身邊，做個美人吧！”

綏兒將短笛橫在口邊，笛聲在空中飄零。似異化到了星鬥與皎月的深空裡。和著雲絲曼妙輕舞，如同天上人間的鼓譟化作一片殘暴織錦，一幅無聲的靈動畫卷。一曲清爽的奧妙天簌。世人的心跟著節拍沉浸在如歌的旋律中，隨之高亢，隨之安靜，隨之悠遠……

袁襄眉頭一鎖，旋即含笑嬌怯怯道：“皇上，小皇子出世，恰是大喜之日，歌舞娛情掃興纔好。念甚麼詩，冷冷僻清的。臣妾和姐姐新練了一曲劍舞，皇上可有興趣看看？”

唸到“沚”字時，餘音嫋嫋飛揚而去，幾近是飛到了悠遠的碧海彼蒼，被流雲遏住，幽絕纏綿處，不必如那女子般知音，卻也早已為之戚然。她的身子漸漸地低旋下去，低旋下去，成了嫋嫋的藤蔓輕纏，一向落在了散開的裙裾之間，像是捧出一朵玉色晶瑩的花朵，盈然招展，風韻眷眷。本來滿目繁華，都隻為襯得伊人遺世而在。

綏兒停了下來，昂首看著天上的星鬥閃閃生光，臉上安靜得如水普通，“我很好!”

蘇喚兒歎道：“你還好就行了。我累了，回華陽殿了，你歸去時，統統謹慎。”

劉肇側首對陰璃道：“皇後經心遴選的人，唸的又是《蒹葭》。公然很應時宜。”

“我很獵奇，我們這些從未受寵的人倒也罷了，你就不感覺阿誰柳蕊菊，讓人感覺不舒暢嗎？”蘇喚兒臉上帶著些許和順之色，一雙眼睛如同被點亮了的燭火。

這是一首情詩，寫在愛情中一個癡戀人的感受。她的聲音實在，盤曲，動聽，人們彷彿麵前真的呈現了那秋景寂寂，秋水漫漫的景象，彷彿仍然就是那方，卻總到不了她的身邊，可望而不成即。麵前勾畫的一幅昏黃的畫，帶走了癡迷的表情，不由得都悵惘與感慨起來。

綏兒揚了揚嘴角，現在才明白了陰璃的用心，但是她卻冇有出聲，隻看著劉肇如何。

袁頤蹙了蹙眉頭。似是讚歎，似是嫌惡，冷冷道：“蛾眉玉白，好目曼澤。真是美人也。”

劉肇笑道：“朕感覺她身姿如柳，不如就姓柳如何？”

“情意？蜜斯你說這是皇上的情意？莫非看著阿誰皇後拉出來的女人做了美人，成了他的妃子是皇上的情意？”趙玉憤恚的神采發青，緊咬著嘴唇，胸口緩慢的起伏著。

劉肇和順凝眸，“綏兒，朕天然忘不了那一刻的美景！”

第二百零一章蕊菊

綏兒低下了頭，一滴淚水落在掃得乾清乾淨的巷道上，瞬息間凝成了一塊冰片。“這是他的情意，我不需怪他。”

劉肇的嘴角一向掛著淺笑，目光流連在綏兒的臉上，黑亮的眼中盈滿了高興，又帶著無窮的沉淪。人卻沉寂得如一泓湖水普通。

袁襄卻接了一句道：“美則美矣，卻有些清冷。不若人間之人。”

綏兒嫣然一笑，世人隻覺麵前如春光呈現，美得如玄幻之境。那蕊菊嘴角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陰冷，悄悄地看著鄧綏。

劉肇含笑道：“朕幼時貪玩，倒是未曾多背甚麼詩，小經常被師父打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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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垂著臉，聲音卻不卑不亢，毫無獻媚或害怕之意：“小女不喜好熱烈的歌舞，倒感覺《詩經》中的歌司有含蓄，須細細咀嚼纔對勁趣。小女素聞皇上有文心之質，覺得會得知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