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欣然點頭:“你能有如此胸懷,哀家很歡暢。王龍,韓棱,謝大將軍的恩吧。”
全軍將士齊聲高呼:陛下萬歲!大將軍萬歲!
王龍窘怒萬狀,張口結舌道:“你……你?……”轉向太後稟道:“啟奏太後,韓棱狂悖無禮,輕瀆朝廷功臣,請依律定罪。”
西城門外人群如潮,歡聲笑語。太後、和帝帶領著文武百官在城門外等待,門路兩旁擠滿了簞食壺漿的百姓。鄧綏、陰溫和紅玉擠進人群,陰柔指著坐在車攆上的劉肇,衝動萬分:“小姑,是陛下。”鄧綏跟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劉肇身穿玄纁冕服,頭戴冕冠,垂下的旈玉粉飾住他的臉龐,鄧綏看不清他的神采,但模糊約約似見他表麵比之疇前有些肥胖。前些日子她從劉薑處得知,說他得了風寒,整小我有些低沉,現在他就在本身的視野中,懸著的心也終究放了下來。自從前次她拒收書刀後,劉肇再無找她,也好,她偶然做天子的女人,現在如許再好不過了。
紅玉一眼從步隊中認出鄧騭,鎮靜道:“蜜斯快看,長公子多威風呀!”
王龍當即拜倒於地,:“謝大將軍!”韓棱卻哼道:“如果臣子一旦有功,便可超出於天子之上,真不知綱常安在,禮法安在!更不知如許的朝廷能持續到何時。”
竇憲神情倨傲,安坐於戰車上安然受之,韓棱忿忿不平,正要發作,被張禹眼神製止。竇憲衝太後和和帝拱手一揖:“臣竇憲受命北征,賴六合神明庇佑,仰太後和陛下威德,掃平北疆,得成大功,回朝報捷!請太後和陛下恕臣甲冑在身,不便下輦施禮!”
劉肇不動聲色,始終滿臉堆笑地看著竇憲,“是呀是呀,孃舅功績蓋世,不但是天下臣民的仇人,更是朕的仇人,朕如何敢當孃舅施禮?請孃舅入城,朕為孃舅的車駕開道。”
太後點了點頭,衝竇憲道:“大將軍,既然天子開了口,你就說句話吧。”
這個韓棱真是個老固執,非得拿雞蛋往石頭上碰,此時現在劉肇不得不喝斥道:“猖獗!大將軍已經饒你不死,你不謝恩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喋喋不休?你這老頭兒,甚麼都好,就是愛叫真兒,不撞南牆不轉頭。不就是一聲萬歲嗎?以大將軍的功績,豈是一聲萬歲能夠獎飾?何況誰又真能活一萬歲?快快退下。”
這邊雄師已經來到城下,兩邊的百姓一擁而上,紛繁牽手相問,奉上茶生果點,喜淚紛飛,情真意切。
韓棱愣了半晌,俄然大笑不止,一時眾目暌暌,鴉雀無聲……
劉肇衝鄭眾點了點頭,鄭眾趕緊扯著嗓子道:“禮畢,陛下賜宴章德殿,請大將軍入宮受宴……”
太後看向劉肇問道:“天子,你看此事如何措置?”
太後厲聲喝問:“韓棱,你笑甚麼?”
韓棱收起笑容,凜然作色,“有道是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而麵前卻一下子冒出了兩個萬歲,豈不荒唐好笑?更好笑的是滿朝文武,皆是一副奴顏卑膝的嘴臉,如果傳以後代,豈不是千古奇談?”
百官也紛繁伏地高呼:“陛下萬歲!大將軍萬歲!”
劉肇心想,“韓棱啊,韓棱,朕知你是忠臣,可你如何就不能忍忍呢。遲早有一天,朕會一窩端了這些個亂臣賊子。”又不知回甚麼合適,隻好朝太後看去,太後陰沉著不語,倒是竇景沉不住氣,大聲嚷道:“大將軍為大漢天下捨生忘死,功績蓋世,卻遭小人熱誠,是可忍而孰不成忍!明天不殺此老賊,今後誰還會給朝廷賣力。”言畢唰地拔出長劍,直奔韓棱而來,四周頓時一片驚叫之聲。太後瞪眼竇景,大聲斥責道:“竇景,不得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