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昌頓時泄氣,狠狠地瞪了玳珍一眼,咬著牙道:“等我把織布機做出來再跟你吵,你就等著吧。”
瑞昌都快哭了,“如果這麼隨便看幾眼就能把這玩意兒改革出來,我就成神仙了。”
冬至後,國子監便放了假,瑞昌窩在家裡頭不如何出門。他固然滿腹詩書,可到底年紀小,辛太傅壓著他不準他插手鄉試,瑞昌很泄氣,內心很不痛快,常日裡愛看的詩書都丟到了一邊,直到玳珍過來邀他做織布機,他才終究來了些精力。
玳珍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娘之前不是教過我,不要甚麼事都親力親為麼。那幾個鋪子開得好好的,管事的人也無能,我坐等著贏利就是,何必整天盯著,一來費時吃力,二來鋪子裡的掌櫃還感覺束手束腳。”
黃氏嗤笑道:“你爹那裡懂這個,你求他還不如來求我。”
“那也不劃算。”玳珍皺眉道。
黃氏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忍不住道:“嘖嘖,彷彿自個兒真能做出來似的?那織布機幾百年來也冇見有人能改進,哪是你說改就能改的。”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玳珍忍俊不由,“對不起啦,我用心逗你玩兒的。看你整天繃著臉都像個小老頭子,年紀悄悄的,就該多說說話,多笑一笑。今後成了親,也免得你媳婦嫌棄你冇情味。”
瑞昌不歡暢地鼓起小臉,“你在孃親麵前誇下海口倒叫我來做事,真是奸刁,有你這麼當人姐姐的嗎?我可不管,真要失利了,那也是你丟人。”
黃氏無語,“你當誰跟你似的,一拿起針線就犯困,誰家女人繡個帕子要十天半月?”
玳珍奉迎地給他順氣,“我們倆是甚麼乾係,就彆跟姐姐計算這個了。這玩意兒如果做出來,我給你……唔,三成紅利。”
玳珍細心回想了一會兒,才終究想起了那件才縫了半個袖子的中衣,臉上不由得一紅,小聲叮嚀小稻去屋裡把中衣翻出來。
玳珍見狀,也不再打攪他,捏動手裡的圖紙去尋黃氏套話。
玳珍難堪地笑,“那行,你漸漸看,我找娘說說話,總感覺她彷彿曉得點甚麼。不然,還是給阿爹寫封信問問,看他有冇有甚麼主張?”
玳珍揮著小手絹對勁地笑,“從速去,從速去。”
玳珍略一遊移,很快又想到了主張,“我去找二郎幫手。”
黃氏惱道:“你這急性子到底是隨了誰,孔殷火燎的幾個月都不能等。真要讓你們倆去折騰,說不定幾年都折騰不出東西來。另有,鋪子的事你都不管了嗎?先前那般上心,恨不得從早到晚都蹲在鋪子裡,這一轉眼就不管事了。那麼大的攤子,就不怕出事?”
黃氏卻點頭,“哪那麼輕易。不過,我如果你,與其想體例做個繡花的東西,倒不如去做個紡紗織布的機器,比繡花合用多了。我們大梁朝多少人連衣服都穿不暖,哪兒有精力繡甚麼花。”
“逗你玩兒呢。”
“你想得美!”玳珍哼道:“先把東西研討出來再說吧,完了我們再來考慮彆的事。”
玳珍老氣橫秋地拍拍他的肩膀,“真是純真的少年郎啊,覺得視款項如糞土就能表現本身的高貴情操,實在是大錯而特錯。真正能完整不在乎銀子的隻要不缺錢的人,你若生在淺顯人家,也就勉強混個溫飽,就彆提讀甚麼書了。稍稍充足些的,想要供個讀書人都得百口勒緊褲腰帶,練個字也不敢肆意,非要想好了才肯下筆,就怕華侈了紙張,哪像你如許還嫌棄平常鋪子裡賣的紙張乾澀軟薄,寫出來的字不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