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宮高低誰不曉得太子殿下的脾氣，誰如勇敢驚擾了他睡覺，少不得方法上幾十板子，就他們這小身板，還不得把命都給送了。

“掌燈。”屋裡傳來太子殿下徐庚略顯稚嫩的聲音，那聲音聽著有些孔殷，彷彿和常日裡不大一樣，可到底那裡分歧，金子也說不上來。說到底，他調到太子殿下身邊也不過才幾日的工夫，對這位傳說中極難服侍的太子殿下並不算體味。

金子是前幾日剛升上來的，先前隻是院子裡的粗使寺人，賣力每日院子裡的灑掃粗活兒，因為識字入了內侍監李公公的眼，便將他調到了長信宮。先前林裡還非常顧忌，恐怕被他搶了風頭，待相處幾日，才發明此人是個二愣子，一根腸子通到底，辦事也不機變，林裡便放了心。

徐庚心虛地喝了口茶，決定假裝甚麼也不曉得。

那麼，眼下算是如何回事？他這是……重生了？

他到得早，進屋的時候幾個弟弟還不見人影，講學的劉徒弟坐在桌邊慢悠悠地喝著茶，抬眼俄然瞅見他，眼睛都直了，愣了半晌纔想起來給他存候，哆顫抖嗦隧道：“太……太子殿下今兒真早。”

臨出門前，林裡忍不住看了金子一眼，天曉得這蠢貨如何俄然就入了太子的眼，真是氣死人。

到底是李公公送來的人呢，如果這麼送了命――林裡悄悄地歎了口氣，這可怪不得他。

林裡到底還是慢了半拍，手方纔碰到金子的胳膊，他就已經急倉促地進了屋。

夜已深，萬籟俱寂。

“把屋裡點亮。”徐庚攏了攏被子，自個兒抱回床上，又漫不經心腸問：“你本年幾歲了？”

事出變態必有妖，今兒太子殿下要找誰的費事？老天爺保佑可千萬彆衝著他來！

第一次跟到上書房服侍的金子對此倒是一無所知的，聞言隻是點頭，傻乎乎地回道：“奴婢不知。”他想了想，又可貴機警了一回，“要不，奴婢這就去太病院問問？”

金子被他看得內心發毛，渾身高低都不安閒，卻又不敢躲開，低頭縮肩站得像隻鵪鶉。

他有一搭冇一搭地和金子說了半宿的話，到天亮時早將金子肚子裡的東西套了個潔淨，也曉得了眼下恰是鴻嘉九年，而他才方纔過了十五歲生日。

“太醫？不消了。”徐庚愣怔了一下，搖點頭喝止道，而後又蹙眉盯著金子上高低下地打量，臉上的神采非常古怪。

“那快去吧。”徐庚揮揮手，把金子給使喚走了。

如果他冇記錯的話，辛太傅為數未幾的幾次病休，彷彿都是因為被他給氣著了！

斜眼瞅見金子還戰戰兢兢地癱倒在地上，徐庚麵色稍緩，憶及當年政變時金子的忠義，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暖和下來，柔聲道：“你傻跪在那邊做甚麼？還不快過來服侍！”

長信宮後殿

劉徒弟愈發地難堪，不曉得該如何回他的話。辛太傅為甚麼告病，太子殿下豈會不知，明顯是他把辛太傅氣得借病乞假，卻來問他，難不成是用心的？

金子並不聰明，但勝在忠心不二，上輩子跟在徐庚身邊十多年都未曾得太重用，最後卻為了救他而死。如果換了之前，徐庚也許完整不會把他放在心上，可經曆過上輩子的叛變，現在的他早已不是十幾歲懵懂無知的紈絝少年郎，治國還能說不拘一格，可身邊服侍的人，倒是忠心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