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有愧,手上卻無愧,已經捧著這株血烏跑向裡間,未幾時,就端著三套酒壺杯盞走了出來。
葉瀾聽出他要分開,忙道:“前輩,不成!”
“有本事本身出來。”
隱士怔好一會,才喃喃自語道:“天下怪傑異士何其多也,既然此地有道友壓陣,隱士又何必多管閒事,還是回山與酒為伴吧……”
李長安此時乾脆摒擋了王衝釣回的那幾條魚,因而他們又看到那幾條被稻杆穿鰓而過還活蹦亂跳的魚自行朝後廚飛去,過了一會,後廚內傳出嚓嚓刮鱗的聲音,燒柴的劈啪聲,油入熱鍋的滋滋聲,水燒開的咕嚕聲。
司馬承舟一愣,溫馨下來,司馬雲卻一笑,“呼延前輩,我對這小子也冇喊打喊殺的,談甚麼救字?”
李長安悄悄稱奇,人間竟有如此癡於酒道之人,他會如何喝這杯酒?
要問春秋壤有甚麼用?
“好酒!”司馬雲放下酒碗,“之前聽人說喝酒亂心,不過戔戔幾碗酒就能擺盪道心,還修個勞什子道,不如回家種田罷!”
隱士連連道好,王衝卻可惜地搖了點頭,“可惜藥材年份不敷,這酒也冇法更進一步了。”
隱士睜大眼睛看著王衝,心說,驅物之術用得如此圓融自如也就罷了,為何竟看不出此人用了道法?
隱士問:“道友的酒有冇馳名字?”
司馬雲冷哼一聲,自顧安閒櫃檯邊打量著一個個酒罈,手卻夾得更緊了。
呼延博話一出口,頓覺悔之不及,低頭看去,隻見司馬承舟雙眼一亮,恍然大悟般,眸子骨碌轉著,似是在策畫著甚麼。
李長安看得風趣,若非之前親目睹證了他們騰雲駕霧,這些修行人看起來倒像凡人。
“還敢頂撞!”呼延博一瞪眼,又偷偷使了招束音成線,低低道:“酒之一物最能亂心,他們橫山宗可不管這些。”
看這壺也就能裝三兩酒,不過七八盅的量,李長放心說:“掌櫃的吃過虧後倒是學乖了,冇再敢捧著罈子出來。”
一旁,顧風瞥見那團濕土,輕呼道:“春秋壤?本來那藤篋內裡竟裝的滿是春秋壤……”
倏然之間,白雲落於斷龍湖畔,雲中來人傲視談笑,絕塵信步。
那幾人皆魚貫而入。
傳聞靈藥若以春秋壤種植,一年便能頂十年服從。
甚麼“修行人”,“道友”,“天然化境”,他完整聽不懂,聽不明白。
樓內,一名身穿羽衣,背後掛著柄烏木銀絲拂塵的銀髮老者走到那司馬雲身邊,乾咳一聲。
“司馬雲!你給是腦袋腦袋被門夾了!”
“客人但是有些醉了?”王衝謹慎問道:“熱菜一會便好,隻是籌辦倉猝,隻要鮮魚、野菜和麪食……”
“大承版圖以內,道法受龍氣壓抑,但他驅物之時,竟談笑自如……”
走向的,恰是樊外樓。
王衝先給隱士那桌放了一壺酒,說一句您慢用,又給顧風葉瀾那桌道了聲歉也遞過酒壺。
“這……這……”王衝嘴唇顫抖著,抬手指向窗外,似是看到了甚麼匪夷所思的氣象。
他閉目不語,很久才長長出了口氣,卻並未斟第四杯,隻歎道:“好酒,這三杯酒讓我斯須間曆得寒暑之變,再飲一杯就是過猶不及。”
隱士從木篋裡摸出一尊銅爵,略微凝神,卻放了歸去,再摸出一個碧玉盞,又放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