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春纖_第二十八章 排眾議勞心博恩澤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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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離揚州不甚遠,為一府之重,兵馬浩繁,他們不過守城十數日便能得援,這般死守雖是艱钜,總也比出戰來得輕易,也不至出甚麼差池。

如海聽他言下之意,竟有拔軍殺敵之心,無甚守城之意,心內不免一頓。雖說這段明成之言很有事理,但是瞧著屋舍當中的官吏都是這般慌亂,真要如他所言,隻怕城內立時要翻了天。再者,這等破釜沉舟,也是殊為不智,他再三考慮,方纔道:“敵我之論,便如段大人之言,反擊也斷乎不成。須知城內百姓惶恐,暴民數以萬計,此時斷不能行破釜沉舟之事。但是,困守城內,使城外百姓任其排擠,亦非良策。”

見著如海這般言談行動,那一乾官吏也漸次平複了心境,隻是麵色少不得有些非常,且有幾分慌亂,唯有一個武官揚州守備喚作段明成者,重新到尾普通神態,隻從那沉著當中透出幾分焦灼,卻非惶恐驚駭,倒有些許躍躍欲試之意。

如海自是明白此中輕重,一動不如一靜,非論如何,守城是必不出錯的,如果出城攻打,便是成了,現在動輒得咎的局勢之下也一定能有甚麼好成果。如果女兒黛玉畢生得靠,本身便是偷生一時,求取些許相處光陰,也就罷了。但他當今已是朽木沉珂,今番策齊截定要損及壽命,垂死之人,又無子嗣,便是京中禦史誹謗,到底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必有一線餘地,且能借這些功績與女兒黛玉留一點恩澤。

那安坦遠倒是個世襲,雖祖上是弓馬純熟,於血火當中拚搏出一份家業來,他也略知弓馬,稍通軍略,倒是夙來平平,不過倚靠著祖上的臉麵罷了。又是常日安榮高貴的,不免膽氣不敷,此時早已是麵有青白之色,聞說如海這話,隻當他亦有推委之意,安坦遠再顧不得旁個,先就是帶了幾分鋒利,氣味卻顯得有些衰弱:“暴民乃稀有萬之眾,我轄下不過千餘兵勇,便是段守備也唯有五六千之眾,敵強我弱,又能如何!”說到這裡,他唇色微微有些發青,吐出最後一句話,麵色且都有些灰敗起來:“不過死守待援罷了!”

“大人!”段明成聞言,忙肅但是起,立在那邊,神情剛毅,聲音朗朗如同刀劍相擊,躬身一禮,方道:“下官覺得暴民雖號稱數萬之眾,看來人多勢眾,但一則,傳言號稱數萬罷了,誰知究竟有多少;二來,他們原是百姓,且受了溫飽,絕非悍勇之輩。如此烏合之眾,又有何懼?雖有敵眾我寡之言,倒無妨趁亂襲殺。”

如海見著他如此火急,反倒有些驚奇,心下考慮一回,到底還是道:“急報不過一二日便至,但是暴民必不能如此。我考慮著,一則遣人將城外百姓依著遠近早些安設回城,也能堅壁清野;二則,段大人無妨領一部人馬設下埋伏,於途中攻擊,攻其不備出其不料,許能建功,隻是如此卻得一擊得中,便要遠揚。如果立時不能返來,我等也不能再開城門。大人可敢立下軍令狀?”

見世人這般描述,如海心內一歎,也是冇法,隻得大聲喝道:“諸位大人,既我等身為臣子,複為本地父母官,此番遇事,必得經心極力,上則報效聖上,下則安撫百姓,如何做這等小兒姿勢!”這般言罷,他先問可將此事快馬急報送至金陵,聽得已是派出,方纔又令管家端來茶水,次則令其揮退眾仆人,單獨守在門外,方本身端端方正坐在上首,且看一眾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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