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連著幾句話都不會說,豈不是白擔了平日的名聲兒?”黛玉聽得一笑,酒渦微露,更添靈動之意:“那原也是我的親戚呢,又是如許的大事。隻消提一聲兒,再冇得不說與我的。”
春纖見她們不過幾句話,便都淚濕沾襟,難以自已,雖也感覺傷感,卻不免生出幾分無法,因上前快刀斬亂麻,道:“既如此,妙玉師父可托得過顧家,將此時說與他們,乃至於背麵將令尊遺文呈送堂前為證?”
黛玉忙拉著她到了閣房,於耳邊細細說了原因。妙玉正如黛玉所說,雖是外頭還是那麼一個模樣兒,卻也是經心念著父母之事,現在聽得這話,不覺變了麵色,倏然站起家來。停了半晌,她卻不由滴下淚珠子來:“孜孜念念,卻無能為力。現在卻得兩位互助,我實在、實在……”
顧茂再三細看信中所寫,不覺站起家來,越是細看,他緊抓著信紙的手越是顫抖。而在最後,他的顫抖忽而停止,手背上卻已是青筋暴起:“來人,將霍達喚來。”
“妙玉師父那樣狷介喜潔的人,便曉得此事,也決然不會說與旁人的。”春纖想到之前妙玉哭泣父母的那一幕,內心也覺酸楚,便輕聲說了一句。而後,她想了一想,又道:“我倒感覺,女人說的是,這原是一樁事。女人先與妙玉師父細說原委。顧家數代大族,又是蒙冤昭雪,可見明淨可托。如果妙玉師父也是情願,無妨將先前那事說與女人聽一聽。想來如許的父母大仇,自有查處。他又是男人,背麵也有宗族親故等做依托,若能從中查出本相。不但顧家能完整昭雪,便是妙玉師父也能得報血仇。這般豈不是兩廂全麵?”
這話卻說得不錯。
雖則顧家原是江南世家大族,但究竟如何,卻也要問得清楚纔是。
黛玉略一點頭,眉頭卻微微蹙起,因道:“你這話說得也有些事理,隻是你也曉得的。我們原是在內宅裡頭的女孩兒家,不比男人,卻不曉得外頭的事情的。且又是如許的私密事,也冇得探聽這些的事理。即使曉得的,隻怕也多有不肯明說的。而那些說了的,又如何能算逼真,不是平白扯謊?”
“這、”黛玉見她這般情勢之下,尚且能細心如此,不免有些喟歎:“你於我是極詳確全麵的,但是對顧家卻也過分遁藏。昔日你常勸我,凡事總藏在心底,一定是好的,現在怎落在本身身上,反倒不覺?”
“你那裡曉得。這世上的人,凡是走得近了,便難相處得好。就算是相互脾氣相投,都是千好萬好的,另有責備之毀這四個字呢。何況另有旁的原因在。”黛玉卻隻是淡淡一笑,端倪間很有些欣然之色。不過下一刻,她便迴轉色彩,一雙妙目落在春纖身上,因道:“不說這個,冇得內心發悶。還是先說那顧家的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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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纖尚不及說,紫鵑已是忙問是何人。
春纖天然曉得這些,她能說出來,內心當然也是考慮過的。聽得這話,她當即便道:“他本說了居處,雖說許是租賃的,街坊們一定非常曉得,但是大抵的模樣兒,總能問一問。至於旁個,我也有些滋擾,若要問,總如果可靠可托的,若不成信,倒還不如不問,徒惹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