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此時與寶釵就近,隻聞一陣陣涼森森、甜絲絲的暗香,竟不知係何香氣,遂問:“姐姐熏的是甚麼香?我竟從未聞見過這味兒。”寶釵笑道:“我最怕熏香,好好的衣服,熏得煙燎火氣的!”寶玉道:“既如此,這是甚麼香?”寶釵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是我夙起吃了丸藥的香氣。”寶玉笑道:“甚麼丸藥這麼好聞?好姐姐,給我一丸嚐嚐!”寶釵笑道:“又混鬨了,一個藥也是混吃的?”
寶玉看了,也唸了兩遍,又念本身的兩遍,因笑問:“姐姐,這八個字倒真與我的是一對。”鶯兒笑道:“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他說必須鏨在金器上……”寶釵不待說完,便嗔她不去倒茶,一麵又問寶玉從那邊來。
題曰:古更始烹風髓香,何堪翠斝貯美酒。莫言綺縠無風,試看金娃對玉郎。
寶玉因見她內裡罩著大紅嗶嘰對衿褂子,因問:“下雪了麼?”地下婆娘們道:“下了這半日雪珠兒了。”寶玉道:“取了我的大氅來未曾?”黛玉便道:“是不是?我來了,她就該去了?”寶玉笑道:“我多遲早說要去了?不過是拿來預備著。”寶玉的奶母李嬤嬤因說道:“天又下雪,也好遲早的了,就在這裡同姐姐mm一處玩玩罷。阿姨那邊擺茶果子呢。我叫丫頭去取了大氅來,說給小幺兒們散了罷。”寶玉應允。李嬤嬤出去,命小廝們都各散去不提。
女媧煉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落空幽靈真境地,幻來親就臭皮郛。好知運敗金無彩,堪歎時乖玉不但。白骨如山忘姓氏,不過公子與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