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堂屋,問了安,賈蘭從靴腋裡取出這篇《百姓足,君孰與不敷》來,給了李紈,賈蘭孝敬的給母親捶腿:“娘,你看看,這是周興寫的時文,兒子感覺就算放在殿試上,也毫不減色。嗯……就是我們府裡出去的阿誰周興,不是武則天的苛吏周興。”
“好好好!”賈代儒紅光滿麵的著人收了禮,雙手請道:“向來宦海有成者,多有在學院教誨後輩的,以是弟子滿天下。周大人雖不是考場出身,然文藻有目共睹,我想請大人說說幾句,也為我賈府義學增些顏麵。”
蓋君之富,藏於民者也,民既富矣,君豈有獨貧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體之意,以告哀公。
藏諸閶閭者,君皆得而有之,不必歸之府庫,而後為吾財也。
嘩!
書院裡也一下子吵開了,不消說賈府主子當中出了周興這麼一個名譽大的人,在坐之人天然曉得他,有的乃至懷有崇拜之情。不像他們如許寒窗苦讀,詩詞歌賦都能信手拈來,這不就是天賦麼?賈蘭便是此中之一,他脾氣外向,不善言辭,同桌的賈菌擁戴:“先生說得冇錯,周先生,門生們從未聽過如許一篇八股文。”
用之不竭,何患乎有事而無備?
“官宦人家的後輩,原是能夠在家塾就讀的。”賈代儒聽了不免思疑起興兒的學問來,這篇八股文冇傳聞過啊?還能夠當範文?他猜疑道:“周大人說的《百姓足,君孰與不敷》,我和門生們聞所未聞,這莫非是大人的金玉之作?”
賈蘭纔敢發言:“不過,從破題來看,彷彿是《論語,顏淵》的。”
蓄諸郊野者,君皆得而用之,不必積之倉廩,而後為吾有也。
“承讓承讓!晚生既然提出攤丁入畝、火耗歸公,文章自是符合此觀點的。當今科舉,我們不說弊端,這原是較為公允的取仕。這篇文章,當作我獻給賈府義學的你們,望爾等今後若能退隱,不忘了徹立之法,以民為本,則是我之大幸,亦是國之大幸。”興兒很有風采的裝了一手逼,拱手告彆,他這時是想不到此文一出會有甚麼結果的。
百姓既足,君何為而獨貧乎?
興兒進了書院,但見在坐的有很多熟人,比如賈環、賈蘭,婁氏的兒子賈菌,金榮、賈琮……甚麼?你說賈寶玉?那貨三天捕魚,兩天曬網,如果生點小病,就是他想來,賈母也不讓的……以是,在義學,很丟臉到賈寶玉的身影,興兒看著這些無憂無慮的賈府或者其親戚後輩,俄然想起宿世的校園光陰來,當時候天老是很藍,日子過得太冗長,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咳咳,總之,能讀書也是一件功德,比他從主子一步步爬上來強多了,推讓不過,興兒笑道:“太爺,我傳聞蘭哥兒捐了監生,過了鄉試,他不去進學麼?嗯,我也不會甚麼,既然首要考八股,太爺就不能拿幾篇範文講講?比如阿誰甚麼《百姓足,君孰與不敷》,我就感覺很好。”
因有賈代儒之邀,興兒對文明教誨奇蹟也是無成見的,親身送了贄見禮,賈代儒顫顫巍巍的從書院出來,感激得顫抖:“周大人名滿京華,文采技藝,令我輩忸捏,既無親人在學,老夫怎敢收此贄見之禮?”
籲!徹法之立,本覺得民,而國用之足,乃因為此,何必加賦以求富哉!
蓋謂:公之加賦,以用之不敷也;欲足其用,盍先足其民乎?誠能百畝而徹,恒存節用愛人之心,什一而征,不為厲民自養之計,則民力所出,不困於收羅;民財統統,不儘於剝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