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物件,或係假借利用,或用廉價采辦。承辦之員常常鎮靜其事,籍以邀結下屬,而對人則苦稱賠累,即鄉紳浦戶,亦紛然傳為話柄。”
賈府的末代子孫賈蓉就須為此擔優,“再二年,再省一回親,隻怕就精窮了!”這又豈止賈家罷了,同時籌辦驅逐探親的周朱紫家和吳貴妃家,以及其他幾大師族,也都逃不脫這類結局。
曹家雖在居喪之期,而對於天子的駕臨,大抵還得擺出象模樣的場麵,總不至於捧上一杯白開水的。
三漢河行宮的範圍弘大,據李鬥著《揚州畫舫錄》記錄:
天子行經之地,當然要極力尋求熱烈的。統統處所文武官員,“著三十裡以內接送”。
乾隆畢竟是風稚天子,對此類“俗物”並不在乎,而對行宮內之名流書畫真跡,倒是細心當真觀賞,遇中意者則當即轉入內府,這類東西要比“俗玩”更值錢。乾隆是最大的文物打劫犯。
構築營站行宮,整飾名勝古蹟。籌辦伏貼今後,詳細畫圖,送呈“禦覽”,分歧“聖意”者重行翻工。統統完了,再“遣響導大巨覆加檢察”。
乾隆南巡仿康熙,曾自供不諱,“南巡之典,亦適率我皇祖成憲,抵奉慈寧,宣祺導豫”,也是帶著皇太後去的。“珍念民依,省方問俗”是假,久聞“江南名勝,甲於天下”,欲“眺覽山川之佳秀”,纔是首要目標。
乾隆的南巡,恰是袒護災荒天下的“虛熱烈”,不顧千百萬群眾處於水火,一味尋求炫示“天威”和遊山玩水的巡遊。
曹寅辦了四次接駕的大場麵,同時姑蘇揚州兩處的接駕,亦曾親與焉。這是曹家最顯赫鼎盛的期間,但是也伏下了曹家今後跌落的禍機。
三汊河在江都縣西南十五裡。揚州運河之水至此分為二支,一從儀征入江,一從瓜洲入江。岸上建塔名天中塔。寺名高雯寺。其地亦名寶塔灣,蓋以寺中之天中塔而名之者也。聖祖南巡,賜名“茱萸灣”。行宮建於此,謂之塔灣行宮。
每次南巡前後,黃河的“龍王爺”總要決口而出,迎送聖駕,所過之處,當然儘為澤國。乾隆在如許的環境下佯為不知,不竭南巡,而於微山湖建閘之類則大肆吹噓,難道以小掩大?
行宮之豪奢,首推南邊。如揚州之天寧寺行宮的修建,有“大宮門,門前建牌坊,下瞥白玉石,圍石闌杆。甫道上大宮門,二宮門,前殿,寢殿。右宮門,戲台,垂花門,寢殿,西殿,內殿,禦花圃。門前擺佈朝房及茶膳房,兩邊為保護房。最後為後門,接駕過後,各門皆檔木柵,遊人不敢入。”
曹雪芹對這段汗青隻是耳聞,並未親曆,是以,他的影象也很少是汗青事件的實在複述,而更多的是以汗青事件為根本,停止藝術的設想與概括。
行宮建成今後,在康熙四十四年初就迎來了康熙的第五次南巡。康熙初次南巡,並未逗留揚州。第二次南巡,“臨幸揚州,首尾才三天”。第3、第四次南巡,“來回途中,逗留揚州,通共也不過十天風景。”
康熙也有硃批:“行宮能夠不必。”大要上看,三漢河行宮的修建是眾鹽商“頂戴皇恩”的自發行動,曹寅隻是“目睹”而並未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