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又笑又歎，又心生顧恤，甚麼樣的餬口才使得他如此謹慎？但見他不過垂鬟之年，模樣兒卻生得極斑斕，端倪間與本身宛然有七八分類似，一看便知是姐弟無疑，隻是如許的容色生在一個優伶童兒身上，未免讓她非常憂愁。

蔣玉菡聽了不由淚如雨下，道：“姐姐，真是姐姐！”

琳琅揣測半晌，低聲問道：“倘若我給你贖身呢？”算算她的錢，應當充足給他贖身了。

琳琅感激不儘，連夜拆了舊年鳳姐賞的一件皮襖，另添青緞子麵做了六七歲男孩兒能穿的襖兒，夾層絮著一層棉花，下剩的皮子做了一條皮棉褲，既未繡花，也無紋飾，式樣淺顯無奇，做得很快，好輕易又做了一套中衣，已交了四更，琳琅略略閤眼安息一忽兒，天氣便即大亮，忙起來梳洗，換了衣裳就過來跟王夫人稟告一聲，命小丫頭拿著承擔今後門走去。

蔣玉菡點頭道：“姐姐放心，我曉得。”

琳琅知他設法，便安撫道：“我當今地點的人家夙來寬寵遇人，未曾吃過甚麼苦。倒是你，淪落如此地步，叫我如何不傷悲？你在府裡牢記謹慎謹慎，可千萬彆惹上頭忌諱。”

晚間琳琅便向王夫人道明原因，兼請一日假，隻冇提四皇子府。

這一帶多是貴爵貴胄所住，道上積雪早早就打掃潔淨了，琳琅雖未出過門，卻常聽小丫頭們說內裡的事兒，故此出了榮寧府後街，問明四皇子府，倒並不甚遠。

琳琅在車上重新打理了一下妝容，及至到了四皇子府的後門，下車與看門的婆子問好，笑道：“敢問媽媽一句，府上可有個叫琪官的？大名叫蔣玉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