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卜氏千恩萬謝的告彆去了。隻等早晨兒子返來,忙不迭把本日見鳳姐這一節故事細細說了。末端又說,“你二嬸子說了,你這幾日得空儘管去找來旺,他自會給你安排的。”
賈璉點點頭,道,“現在你又待如何呢?”
賈璉喜她現在外頭固然無能,屋裡卻和婉了很多,遂笑道,“那你就操心些,看著有差未幾的差事派給他一個就是了。”
一席話說得賈璉也收了笑容,沉默半日道,“倒是你比我慮的殷勤。隻是這也不是一日之功,隻怕要操心的處所多著呢。”鳳姐感喟道,“可不是麼。我固然冇端莊念過書,可也曉得月盈則虧,水滿則溢的事理。 我們家現在也算赫赫揚揚這麼些年了,外頭親戚也多,家裡主子也一大堆,倘或哪一頭哪一個出點忽略,難保我們不跟著受連累。你看當初的義忠親王翻戲歲暢旺之時,誰能想到今後竟有那樣的了局呢。”
另有我們家的祖塋,固然四時祭奠不缺,那錢也冇有必然的出處。現在我們庫裡銀子還不缺,倒不如趁著此時在祖塋邊上多多的置買些地畝田莊房舍,到時請珍大哥哥合本家中長幼,定下則例,今後按房掌管這一年下來的賦稅,祭奠,家塾開消等事。年底隻在祠堂交賬,想來哪一房也不至有膽量爭競典賣的。
鳳姐用心想了半晌,笑道,“眼下可就有呢。前兒我叫旺兒在外頭盤了個香料鋪子,掌櫃伴計都是現成安妥的,隻是缺個我們自家人在那邊幫手看顧著。隻要誠篤可靠便可了,也不必多無能。既然你提起芸兒來,想必是不錯的,就叫他去那邊看著也就罷了。明兒我就打發人和五嫂子說一聲。想來芸兒也要感激你的。”
鳳姐道,“我這幾天聽外頭人說,家塾裡那呂先生很有些才具,調&&&教的那些孩子都肯勤奮長進,長此以往,我們賈家必然還是要昌隆的。隻是二爺想過冇有,家塾是冇有必然的供應的,滿是誰家手裡渙散,就打賞個一年兩年的銀子,這豈是悠長之計呢,如果趕上大事出來,豈不就短住了。。
鳳姐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道,“老爺一貫以讀書人自居,那裡肯沾了銅臭。隻是家裡現在的風景你又不是不曉得,凡百事情都照著祖宗當時的舊例,田莊的收成卻連那些年的幾成都不到了,若這麼再過幾年,還不連家底都賠淨了。 到時支應不上,莫非還是老太太和老爺太太擔乾係的?可不是就得你我伉儷去頂缸麼。當時大老爺和大太太隻怕故意也顧不了我們了。不趁著現在手頭廣泛,在外頭購置點財產鋪麵,久後可如那邊呢?你現在整天在外頭跑,經見的興衰也很多了,就冇慮過我們自家這些後事麼?”
賈璉笑著點頭,燈光下再看鳳姐美如謫仙,隻恨不知如何阿諛,又感覺本身有幸得此賢妻甚為對勁,少不得熄了燈一振夫綱。
鳳姐噗嗤一笑,道,“二爺如此汲引我,倒叫我不美意義的。我也就是閒來無事白想想罷了,這事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少不得還要外頭的老爺大老爺點頭。家裡邊老太太上了年紀了,隻想著含飴弄孫那些事,倒不必轟動她白叟家。你這幾日瞅機遇先去東府裡瞧瞧,得空就在珍大哥哥跟前透一點口風,看他如何說,我們再作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