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菲兒問其願不肯意上學,那孩子眼睛一亮,隨後又憨憨一笑,問道:“上學會不會遲誤給賴爺爺套馬車?”全麵這話冇頭冇尾的,史菲兒一愣,瞅向周婆子。周婆子苦笑著解釋道,這孩子斷念眼,那日恰逢賴大總管的車軸不知如何壞了,賴總管正巧瞅見他在一旁用樹枝寫字玩,就讓他歸去送個信,讓府裡再套一輛車來。這小子正寫得上癮不肯去,賴總管就說他去就送他一部書來。這小子一聽就奔去了,可賴大總管那麼忙,如何會總走這條路,時候久了這小子就隻惦記這給賴大總管套車換書的事了。
聽了這話,史菲兒對這賴大總管的印象又差了幾分,一個府內的大管家都做不到言出必行,上麵的人更是如此。何況還是對一個孩童,實在讓人絕望。史菲兒點點頭,便讓丫環取了一部書返來,送與全麵。這全麵收了書,鎮靜不已,連連謝恩,是以事史菲兒便將這小孩就記著了。史菲兒本來感覺就對周婆子救賈瑚一事犒賞未幾,這回瞥見她侄子,人又憨直好學,不如給了個恩情,也讓其去讀書好了。說不定他讀書出來比阿誰賴尚榮要強。
史菲兒笑了笑,“我思來想去,這清算家學一事還是你出麵更好。一來你敬哥現在就不問府中之事,而你大哥又是武將出身,且又不喜讀書。這家學裡外高低都是讀書文人,斯文麵子,還是要你如許的纔好與之相談。”
賈政微微皺眉,這賈代儒雖掌家學,但僅為童生。如果平常旁人退學也就罷了,現在自家珠兒,榮國府嫡長孫退學,彷彿如許的學問就不敷瞧了。史菲兒見賈政麵色有異,也不再去詰問,隻是緩緩說:“我未進過家學,不知此中究竟如何。但我還記得曾經女先生曾說過,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若要其能傳道授業解惑,必定這師學問要大於門生纔可。若將為師者學問比作一缸水,能授予門生一桶,而門生能體味此中一瓢便是不錯。若先生學問有限隻要一杯,那門生也隻要抿抿嘴的份了。”
史菲兒聽了一笑,點點頭應道,“憨兒憨兒,倒是不錯。他即然姓周不如就叫全麵吧。”周婆子聽賈母給侄兒賜名,樂得忙要叩首謝恩。史菲兒常日最煩就是磕來磕去的,忙叫住了。史菲兒將全麵拉過來又問這三字經是在那裡學的,小孩子摸摸頭,說是本身趴在私塾外聽的,書也是央了大人好久纔買來的。
“母親但說無妨。”
清算家學一事,若說彆人都甚是對勁,但也確有兩人不喜。
第一不喜的便是賈代儒。起初賈代儒在家學中一言堂,現在賈政請了這麼些舉子來,論學問本身不及,論出息本身也不及,若不是本身姓賈恐怕早早就被家學打掃出去了。賈代儒為此煩心,恰好自家兒子又得了急症病重,冇幾日就冇了,兒媳也一病不起,拖了一月也冇了。賈代儒悲傷不已,萬幸,另有一孫兒尚在,賈代儒也顧不得家學之事,儘管在家照顧孫兒。賈政道也慈悲得知此事,多給了銀錢便放其歸家,何況家學本日亦非彼時,少一個賈代儒也不同不大。
“兒子正有此願,盼望那珠兒是個爭氣的。”
賈政趕緊應允,也說定要好好整治家學一番。史菲兒聽了點了點頭。雖說這賈政為官毫無建立,為人又呆板,但如此呆板對於整治家學如許的事情來講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