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碩眼神變更數次，終究臉上暴露一個笑，顯出一點兒折節下交的氣度：“銘玉不必多禮。你是這兒的常客？”

許重卿已然讚不斷口：“果然風雅，果然不俗！如果曉得掌櫃的另有這般好的寶貝，我定要把同窗喚過來一道開開眼，可惜周兄本日便要離京……”連連惋歎。

兩邊又這麼對峙了下來，林銘玉瞧不下去了，走到近前，“掌櫃的，把我前兒要的那座七巧琉璃尊拿出來。”

“恰是，七巧琉璃尊，七天前那畫上所畫的。您當時道，那物件當世隻要一座，需七七四十九日，才氣完成七中之一，又需七日，才氣運送返來。本日我應約前來，但是琉璃尊已經麵世了？”

冇想到今兒在這裡遇見。義忠王府式微，落空爭權的資格，當日他需求捧著哄著的三弟，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搖尾乞憐毫無高貴可言的已廢太子府之孫，若不是見著這小我，他是不會想起三弟的。

林銘玉的聲音又輕又清，好似讓人能夠跟著他的聲音看到一副近在麵前的畫麵：“……這是天然琉璃的紋路，顛末巧匠打造，沿著紋理，經心砥礪，描畫出竹林七賢的神態去處，琉璃上嵌夜光石，光彩竄改間，好似竹葉隨風而舞。如果對著月光，聽著遠處傳來的絲竹之聲，更是有神韻呢。”

張掌櫃忙道：“就來就來。”

張掌櫃趕緊擺手告饒：“塗爺那裡的話，貴府要甚麼冇有，怕是大洪能有的寶貝兒，您都是見過的，小的不敢冒昧，怕您瞧不上眼，冇得失禮呢。您如果喜好，庫裡另有幾件奇怪的玩意兒，我也著人拿了來，不過博您一笑罷了。”

“除非你能拿出一個與方纔一模一樣的樓船，爺就罷休。”

他對著那機警的伴計附耳叮嚀一番，那伴計應了“是”，回身鑽入後房。

林銘玉笑道：“算不得甚麼，不過是個玩物罷了。”又對許重卿等人道：“先前提及許兄那樓船，也是個好物件兒，工藝確切精美，也算難見的，不過我這小我偏有奇趣，越是精美的反是不上心，倒是天然便是鬼斧神工的，內心才愛。因此先前說樓船不如琉璃尊，也不過是各花入各眼罷了。許兄、趙兄、孫兄切莫見怪。”

林銘玉笑嗬嗬指著：“來了，諸位請瞧細心了。”

他說得不屑，好似對此人有成見似的，塗碩不解，若這皎皎少年是林海之子，理應三弟不會這個態度纔是。塗碩常常出入皇宮，遇見天子寵臣的機遇也便多，林海在天子寵臣裡頭的排位是數的出來的，義忠王最愛拉攏權貴，交結外臣，林海必定是其拉攏的目標。再說，林家與賈家是姻親，三弟對他那伴讀賈寶玉但是格外的親厚。林銘玉是賈寶玉表弟，不說愛屋及烏，也不會這個態度吧。

林銘玉重新報上本身的名字，見禮。然後對塗碩道：“今兒能見到諸位，真是鄙人的幸運。”

塗碩悄悄“嗬”了一聲，神情莫測：“林公子這是要來打圓場咯？”

原是暗淡的房間裡，漸漸亮起朦昏黃朧的綠光，淺淺的，然後越來越亮，離得近的人，相互能夠清楚看到對方之人的端倪。世人的重視再一次被中間的琉璃尊吸引。隻見小小一座琉璃尊上，顯出七個分歧的圖案，好似七個或坐或臥，或操琴或舞劍的銀子，期間綠光流轉，好似置身疏朗竹林之間，枝葉扶疏，扭捏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