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碩的小廝小紅已經嚷嚷道：“掌櫃的既然有珍品，還不趁早擺出來讓我們爺瞧瞧。”

塗碩一怔，方回過味來。是了，他是認不得我的，我也是當時跟著三弟在宮裡見過他一麵罷了。

張掌櫃束手無措。

塗碩悄悄“嗬”了一聲，神情莫測：“林公子這是要來打圓場咯？”

“除非你能拿出一個與方纔一模一樣的樓船，爺就罷休。”

林銘玉忙擺手：“諸位曲解，我並非說諸位目光不好，而是……”世人皆目光炯炯盯著他。

塗碩道：“張掌櫃，你倒是甚麼好寶貝都冇記得我啊！”

張掌櫃從伴計手裡接過盒子，在林銘玉的表示下遲緩地翻開，世民氣中暗自提了一口氣。很快，盒子內的物品已經顯現出全貌，不約而同地，四周想起一片籲氣聲，不是讚歎，是充滿著絕望的。

他的聲音清澈，語氣活潑，顯得非常討喜。

張掌櫃苦著臉昂首，眼睛裡刹時閃過一道光，正要開口稱呼，林銘玉手指往前一搭，做了個不要張揚的手勢。張掌櫃看在眼裡，到嘴的話出口便轉了個彎：“本來是玉公子，您說七巧琉璃尊？”

三個墨客都是聰明人，此時雖不知林銘玉身份，但見塗碩對他還是好眼色，而林銘玉說話間又和睦，便也收了怒容。此時雖不得分開，也不肯掌櫃的難堪，坐了來。

如許一說，世人對這座引得林銘玉決口獎飾的所謂“七巧琉璃尊”頓感興趣。說來話長，實在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伴計已經去而複返。手裡捧著一個兩巴掌高，一臂長的木盒，這盒子已經是紫檀木做成，四周雕工雲騰霧隱，精美非常。一瞧便知不是俗物。

“恰是，七巧琉璃尊，七天前那畫上所畫的。您當時道，那物件當世隻要一座，需七七四十九日，才氣完成七中之一，又需七日，才氣運送返來。本日我應約前來，但是琉璃尊已經麵世了？”

林銘玉獵奇道：“塗公子，這幾位兄弟是您朋友？”

許重卿已然讚不斷口：“果然風雅，果然不俗！如果曉得掌櫃的另有這般好的寶貝，我定要把同窗喚過來一道開開眼，可惜周兄本日便要離京……”連連惋歎。

三個墨客瞋目相視，張掌櫃擦擦額頭上的汗，忙對著塗硯賠笑：“塗爺這是……這，小店做的是開弟子意，斷冇用讓客報酬難的事理，這要傳出去，可讓小店如何安身？塗爺您大人大量，小的先給您陪個罪，您就讓您的貴屬放這幾位客長走吧。”

“瞧你說的，我不過量看了一眼罷，怎的就是上心了……”他把話轉了開，但是心中倒是不覺得然，也並未真就對人有啥動機了，不過因著他長得好……他一麵說著話，一麵回過甚，看到他青綠的衣角隱在迴廊轉角以後，內心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

室內倏然暗淡下來，原是伴計們把窗板落下來，厚重的門簾也放了下來，外頭的光芒照不出去，屋內之人便是神采也看不清了。

“這琉璃尊不過量了些五色水晶，華麗是華麗，但特俗了一些罷？”刻薄的孫澤也不免點頭，更是抱緊了懷中的匣子，還是這樓船好！

張掌櫃往塗碩的方向看了看，塗碩神采已經和緩下來，好似啥事也冇產生似的，張掌櫃內心一口氣鬆開，趕緊笑道：“您來得巧了，昨兒方到的，正要派人知會您呢。您等著，頓時就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