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演了好幾個節目,林母問道:“賞錢可備下了?”賈敏答道:“已備下了。”林母點頭,對著她們說道:“賞。”眾位藝人叩首謝賞,冰雪忙帶著世人領賞。林珩拍了手道:“老祖宗,端的都雅,真不知她們是如何變的?”
年長一點的女人未開口便含笑道:“向親家太太報喜了。本日寅時,我們家二太太生了位小公子。”年青一點的女人接著笑道:“落地的時候,口裡還銜著一塊美玉,我們也見過幾百人臨蓐,再冇有見過如許的了不得的事了。我們老太太歡樂得要不得,當場就給他取了個奶名,說是為了他胎裡帶來的那塊美玉,乾脆就叫‘寶玉’罷。”臉孔中有非常的對勁。
林珩心內一動,就聽到小丫環清清楚楚地說道:“傳聞賈家二太太生了個公子,出世時滿天霞光、滿室異香芳香,當時天還未亮,竟照得像白天普通。這公子天生帶著吉祥,俱說生下來時口裡就銜著一塊美玉,五彩紛繁、晶瑩剔透的,上頭還刻著兩句吉利話兒。”
他手中撚符,對著空中唸唸有詞了一陣,斯須竟叫他平空變出了一盆秋海棠來。合座喝采,碧山眼尖,叫道:“這不是老太太院裡的那盆秋海棠嗎?白天老太太還讚它開得精力。”真真是神乎其神,叫人目炫狼籍、歎爲觀止。
說著端著那杯酒就往台上走去,就把就放在條案上。那位臉孔普通的小童道:“酒可不是這般喝法。”手張成掌就往案上擊去,這杯酒竟墮入了條案內,杯口與桌案相平。碧山跑上來望了一眼,這杯中酒還是瑩瑩漾著月光,再將手往桌底一摸,便跑下去與世人說道:“竟摸不到杯底。”
林母判定道:“我看她們家是越來越荒唐了。等會子你去叫二太太來,今後給賈家的禮漸漸減下來,我們家跟她們走動不起。”張嬤嬤躊躇道:“這二太太可會依?”林母厲聲道:“嫁了我林家,就該事事都聽夫家的。她敢說甚麼不成?”
水邊列了一張紫檀圓桌,並幾個圓椅。劈麵幾步處搭了一個小小的台子,是預備耍百戲的,上頭豎著兩根杆子,掛著幾盞明角燈,燈月交相輝映,照得此處一片雪亮。世人團團坐下,林母坐在上麵居中,左垂首坐了林海、賈敏,右垂首坐了秦氏、林珩。林母看了,點頭一笑:“本日人倒還齊。”客歲,賈敏病了,林珩還小,都不出來,隻她們三個倒是無趣。
幾個家人抬了一張條案上來,兩個小童便在案上放了三個大小各彆的竹筒,拿來示以世人,俱是無底中空的。一個臉孔平常的小童把三個竹筒套來套去,另一個臉孔姣美的小童在一旁掃興:“本日是中秋佳節,你若能變出一碟月餅來,纔算是應景呢。”
“論理,他們家也太張揚了些。我聞聲她們說,她們家老太太恐怕這哥兒福分太大,難以贍養,竟在城裡各處張貼了他的奶名兒,讓萬人叫去,好壓壓這福分,現在竟是滿城的人都曉得了他們家有個天生異象的哥兒了。她們說話又不防頭,嚷嚷著不曉得他們的哥兒今後有多大的造化呢。”
賈敏一聽,心就灰了一半,勉強笑道:“二位還要去各處報喜,我也不留你們了。晨霜好好將兩位媽媽送出去。”這話聽起來有些刺耳,許是她多心了罷。她換了見客的衣裳,去了介壽堂跟林母說了去賈家道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