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抱著林珩不知繞過了多少亭台樓閣,纔到了他的外書房。早有服侍的小廝們打起簾子,服侍他父子二人出來。林海將林珩放在椅上,在書架尋了一會兒,才找到那本《蒙學訓讀》。林珩問道:“是哪位先人的遺澤?”林海含混道:“是你曾祖。”林珩又問:“曾祖官至幾品?”林海之前與他講起這位曾祖,老是含混其辭,並不詳細說,這倒勾起了林珩的獵奇心。林海隻說到:“曾祖並不仕進。”
林海講解道:“這是我們府裡的小園子,外頭另有一個外花圃,叫意園,俱是你高祖題的名。”一起穿花拂柳,順著柳堤,顛末一座小石橋,至一船房,四周皆水,連頭亭、房艙共是三間,匾上四字曰:“在水中心”,兩邊窗外俱是碧色連天的荷葉。
且說林海抱著他往北次間去了,一同坐在書案前的那張紫檀嵌粉彩席心椅,上頭搭著彈墨椅袱。一旁有一聰明丫環上來洗筆研墨,一丫環上前來鋪上潔白柔韌的月白箋。林海提起筆,往紙上落了一個“林”字,笑對林珩說道:“珩兒,這是‘林’字,乃是我們的姓氏。前次與你說過的家譜可還記得?”林珩想道,打盹恰好有人送枕頭,我正想曉得林家的景象,忙點頭含混道:“不記得了。”
林海隻當這些字筆劃簡樸,並不覺得意,故意再摸索,便寫了幾個筆劃龐大的字教他,誰知林珩仍舊能輕鬆影象,並不出錯。林海大喜,抱著林珩大笑道:“好!吾兒資質聰慧!林家後繼有人!四十年無憂矣!”林海公開裡深思,這玉兒此時表示較之吾之幼時更是聰明,林家莫非又要出一百年不遇之天賦!林海心下盪漾,手都有些顫栗,如此良才美玉更要悉心教誨,毫不答應出一絲不對!
不想在姑蘇過了一段安穩光陰,這江南空中也亂了起來。林家烈祖無法,舉家投入本朝太祖帳下,一為全己存身、二則拚個建國奇功,也好庇廕後代子孫。林家為本朝太祖稱帝立下了很多汗馬功績,本朝立國後被封為世襲博陵侯。這侯爵之位本就是降等襲爵,本隻秉承三世,原到了林珩祖父便無爵可封,隻當今隆恩大德,分外加恩,又加襲了一代。到了林海便彆無前程,隻能科舉退隱。林珩聽到此處,大驚,這不恰是《紅樓夢》中對林家來源的記錄耶?難不成他真的夢迴紅樓?
顛末廊下一座磚門,二人出園去了,又過一大院子,此乃賈敏所居,端莊的正閣房。父子二人打院門前過,門上匾額曰“承瑛堂”,順著門口的甬道折向北往外走,便能夠瞥見垂花門。垂花門口一出去有兩個大院子,一個致遠堂,乃是林府的祠堂,一個景福堂,是供奉菩薩諸佛眾神之地點。垂花門外有該班家人聽差,俱是麵子的老管家婆帶著媳婦們守門。這些婆子見林海過來,忙躬身存候。出了垂花門,往前走百步,便到了二門,出了二門口,便是外院。
而這帝王孿寵的身份也甚是龐大,既有梨園後輩、布衣百姓,也有朝中重臣,乃至邊關大將。這林晏就曾是這位武宗的入幕之賓,二情麵甚篤,常同出入,與上同起臥。隻帝王情薄,轉頭沉淪上其他男人,將林晏棄之一旁。林晏斷氣,隻搬回家中,負氣娶妻生子。又見帝王彷彿疏忽,更是氣急,便日日在家中歌樂不竭。而後林家幾代後輩,似是受林晏感染,也多男女不忌。隻這是先祖隱蔽,林海更難開口奉告本身兒子了。他在外任之時,也受用過幾個仙顏門子,就更不好說。欲知林海是否有躲過兒子詰問,且聽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