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正要說話,便聽得外間的貼身大總管李公公隔著簾子道:“皇上,忠順王爺宮外覲見。”
天子得了動靜,衣服也未換下,便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坤寧宮。喜得直接忽視了自家老孃,進門便直奔皇後的榻前,緊緊握著皇後的手道:“可有那裡不適,太醫如何說?孩子如何?”
肖容咳嗽了兩聲,這才引得天子的重視。天子忙站了起來,請了安。“兒臣見過母後。”
皇後紅了臉,低著頭扭捏道:“這麼些年,兒臣也不敢期望了。還是李嬤嬤發明哀家的月事晚了一月了,方纔敢猜想,便請了太醫過來診脈了。”
肖容心中亦清楚皇後的顧慮,這延了月事,隻申明是身子不適亦或者懷有身孕。如果前者,未免又要有很多顧忌,也難怪她了。隨即對著一旁低眉紮眼的李嬤嬤笑道:“本來李嬤嬤纔是大功臣啊,哀家定要重重的犒賞。”
隻聽得夏至道:“傳聞為了這事,王大人鬨得非常不鎮靜。”
“這有了媳婦,便忘了娘了。好了,哀家便不叨擾你們伉儷二人了,隻不過顧著點哀家的小乖孫。”肖容在崔嬤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捏著帕子捂著嘴,偷笑了兩下,惹得帝後二人都非常不安閒。
“哎呀,皇後,哀家這內心啊,真是喜極了,喜極了。”肖容一臉衝動的拉著皇後的手,悄悄的碰了一下那平扁的肚子。拿出帕子給皇後擦了擦眼淚,笑道:“哭甚麼,這是多大的喪事啊。這麼些日子了,你如何這麼晚才發明,太醫說都兩個月了。”
已經入秋了,花圃中已經冇了本來的豔色,隻剩下冷落的殘花枯葉。抱琴想著,本身和娘娘是不是終有一天會如這花普通枯萎乾枯。
“難怪比來娘娘打賞都減免了很多,本來是因為這個。”
花圃中間的假山中,傳來一陣陣低語,抱琴聽出來是鳳藻宮的兩個二等宮女,冬至和夏至。本不欲聽這些子宮女們的吵嘴,隻是模糊約約中彷彿聽到了“娘娘、賈府”,便免不了湊了上去,想要聽個明白。
李嬤嬤忙撲通一聲跪下,道:“這都是主子的本分,主子不敢居功。都是太後孃娘和皇後孃孃的福分。”
冬至小聲道:“誰說不是,聽出宮運水的小劉子說,拖欠了整整二十萬兩呢。”
兩人彷彿談完了話,正要出來,抱琴見狀,忙要躲開。一回身,卻發明元春正滿臉慘白的站在身後。抱琴大驚道:“娘娘。”
簾內三人具是大驚之色。帝後二人相視一眼,又看向簾子前的肖容。
聽著越來越遠的告饒聲,抱琴愣了愣,想要說些甚麼,卻終究閉了嘴。
連續幾個題目,問得皇後臉通紅通紅的。
肖容道:“哀家這是要賞呢,又不是罰你。你忠心耿耿,對皇後細心詳確,該當有賞。”
元春摸了淚,語含哀思道:“抱琴,你與本宮在這宮中相依為命近十載,本宮的痛苦你是最清楚的。本想著終究登上高位,今後便能家屬聚榮,哪成想會出這般的事情。越是高位,越是見不得天日。”
賈元春狠狠的握了握手指,眼中閃過寒芒,“去受刑司領罰!”
賈元春轉頭看了一眼抱琴,便回身往鳳藻宮行去。
抱琴拿著雞毛撣子在鳳藻宮裡裡外外的打了一圈 ,又給殿內的香爐添了沉香。元春本是不喜好這類味道的,但是太後喜好,便將本來的熏香改成了沉香。聞著這香味,眼中便開端發酸。本身跟著主子快十年了,估摸著爹孃姐妹們都已不記得另有如許一小我日夜牽掛著了。偷偷的抹了抹眼淚,蓋上了香爐的爐蓋。便又往鳳藻宮外的花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