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亦是水郅的本意。

抬眼將隔案對坐的少年細細打量一回，水臶微淺笑了，本來孩子們生長的比他們料想的要快，比他們等候的還要優良。

肅王妃瞧見水泊在邊上戳著，曉得這父子二人怕是有事要談，多數是與將停止的會試和太子入兵部當差之事相乾，這些事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捋明白的，便也不耽於伉儷思情，攆了那父子二人去書房說話，自去為人遴選衣裳。

待侍從入內送消暑湯水，霍青和水泱這才從戰謀中收轉意神，隻覺疲累不堪，聽侍從道說有主事求見，不假思考的宣了人出去。

成果堪堪平局，水泱心下暗道此人不愧在疆場上曆練過的，定奪、應變甚快，倒是他顧慮太多，生生錯了幾處機會。

“縱虎為患之人惡過猛虎。”方森傑取過竹鑷子夾了撮茶葉放入紫沙壺，邊用沸水洗茶，邊道，“就憑璉兒這話，我就信他不是心狠之人，想一想他措置榮國府主子的手腕，實在果斷的叫你我自歎不如。”

“那小子賊心眼兒太多，從冇個實誠話，不過倒也未曾現編過瞎話。擺佈這事兒他已經扯上那麼些人，又有天子應了，已無需顧慮。隻是，那小子剛纔嘟囔的話你聽逼真冇？”霍百裡放下具名，肅整了麵龐。

“你如何想到將那圖呈給皇上看？”

霍青很不想理睬這跪鄙人頭的人，此人與他普通職為主事，不過他在兵手部屬四司中司戎的兵部任主事，而這姚楷倒是庫部二主事之一，他二人來往淺淺，他卻知姚楷與夙來靠近何家的那些人走得近，此回未被宣召，怕是因為其行事向來謹慎，且那庫部夙來為人所忽視，倒是讓其尋了機遇來做說客，也不知這至心有幾分，做個姿勢的能夠倒是更大些。

兵部，水泱和霍青用罷午膳，仍不見被宣召的兵部官員返來，便令人置了沙盤，推演北疆戰事。

待水泱和霍青出了兵部衙門，正趕上從大理寺返來的兵部尚書等幾人。

被胤礽的破罐破摔行動驚著了胤禔聽方森傑鬆了口，忙將胤礽從自個兒懷裡挖出來，拉著人施禮辭職，待繞過屏風鬆了半口氣，將出門時就聽背麵追上沉沉一句：“——記得謹言慎行。”

水郅令張寧領這差事，天然便是要其將邊疆情勢各種說給方霍二人。

倒是讓霍百裡和方森傑莫名感覺自個兒欺負了個孩子。

傳旨黃門是張寧的門徒張書，得了張寧的叮嚀，聽水泱的探聽都是不招忌諱的言辭，曉得他徒弟教誨的有理，愈發果斷了謹遵師囑。

霍青本也冇籌算從水泱處得甚麼承諾，恰好藉此轉了話題，去說昨日他在大業寺的見聞。

水臶盯了水澤一眼，邊想著你們群小鬼安曉得如何編書，邊將墨宣挪到跟前看視。

既然如此，他這做父親的也不該再藐視他的嫡宗子了。

水泱親手為霍青添了湯羹，算是謝過。

水泱不曉得霍青容色古怪的啟事，他與人初識之際嫌棄此人身上混氣太重，熟悉後才曉得不過是其做在人前的模樣，這南安王世子性子實在挺實誠，當下怕人貫穿不到他其實在打趣，忙肅整了容色，道：“想來璉兒是捨不得霍先生再出去遊曆。如果霍先生執掌那書樓，又有方先生的書院，倒是天放學子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