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好了些子,彭潤親來問他顛末。
賈赦笑道:“往你齊爺爺家去。”
“約莫這些假扮水匪的官兵乃是四皇子的人,施大人亦然。”司徒塬道,“他們鬨了這麼一出,便是為了要我性命。他得了我互助,約莫想留用我的人,又不肯受製於我。”
小二笑道:“爺委實有口福,這是我們家才弄出來的。”因笑著打起一席布簾子將他往裡頭讓。
賈赦邁步出來,麵前是一個小間,有位著青衫的先生正在屋中轉圈兒。賈赦一眼就曉得此人必為司徒塬之謀士,渾身披髮著與白安郎逼似的氣場。
那先生見他出去一愣,忙望向店小二。
彭潤哼道:“蠢貨。”
說得齊周父子都笑起來。乃往背麵喊小葉子回府。半日來人笑道,梁氏留了她晚餐,賈赦隻得自個兒走了。
彭潤淡淡的道:“不然。若當真那謀士有此等本領,這會子你正坐在大明宮中呢。”言罷回身走了。
賈赦道:“無事,待他胳膊能寫字了,自會先托了彭潤給我寫信來。他的人還冇本領繞過彭潤悄悄傳信出來。”
賈赦笑道:“我是她公爹,我要帶你出去,她還能從我手上劫了你去不成。”反是漸漸悠悠了起來。
司徒塬苦笑一聲,道:“我手中有個親信謀士在他府上,那是一人能頂千軍的,值得他費這很多力量。”
賈赦坐在那兒細細的重新捋了一回,又問:“老爺子,整件事兒開端乃是水寨一名當家的讓人奪了酒樓。如果老四令人假扮的水匪,誠懇引司徒塬去江南滅口,他如何曉得那酒樓是李三他們的?”
齊老爺子一愣:“我有手劄漏了給你瞧麼?”
“人家才洗了頭呢。”小葉子小大人似的長歎一聲,坐在她祖父劈麵道:“蓉大嫂子讓我與四姑姑去她們花圃子裡避暑頑會子,我見了有船便想盪舟,竟是不防備讓一個粗使婆子撞下池子去了。”
那先生趕快上來一把扯住賈赦:“想來您便是榮國公了?我們王爺如何了?”
賈赦心中頓時警鐘長鳴。他可尋不著甚麼來由非要小葉子去聽一場甚麼戲,賈珍那廝疇前就不循分,可莫要使甚麼心眼子惦記小葉子纔好。忙道:“既這麼著,到了齊家你可好生陪陪齊奶奶。”
小葉子嘟嘴道:“也不曉得蓉大嫂子跟她說了甚麼,這回非要我去不成。”
“身為王爺混入奪嫡。”
賈赦奇道:“你不愛聽戲你母親也是曉得的,昔日不都隨便尋了藉口躲疇昔的麼?”
那先生含淚道:“王爺活著就好,幸而還未曾奉告太妃。”
齊老爺子點頭道:“人非草木。虔誠王爺甚得民氣,他若當真死了,隻怕他的人立時匿了,能立時投他的隻怕未幾。”
白安郎笑道:“你且往江南去封信,摸索摸索虔誠王爺如何作想。”
賈赦笑道:“隻怕他們頭一回輸了那一仗,還光榮這水匪有兩下子,小題大做更輕易些罷。”
誰知那先生並小二齊刷刷流下淚來,望天一拜,都道:“感念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