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笑道：“你聽聽這首詞如何？”因立起來，輕聲唸了毛太祖的《沁園春・雪》，補足了穿越者必做的這道手續。

賈赦苦笑：“我那裡曉得。劉先生來的那會子已然換了兩朝。”若紅樓夢所處架空朝代借代了清朝，背麵另有個民國，然後是天朝，可不兩朝麼？

賈赦也曉得這玩意一時半刻竄改不來，反正他才十七八歲，恰是輕易接管新東西、輕易逆反的年紀，又可貴沉穩，守得開口。因說：“你且漸漸想著，隻是這些千萬不成奉告你老子。雋之那廝我怕他亂來、怕他想逆天。人不成勝天，當日劉先生再三留下這一句話。逆天之禍恐怕不止於子孫罷了。”

賈赦再說一遍：“那是三百年後一名大才的手筆。”

賈赦歎道：“劉先生本是休沐去郊野踏青玩耍，於山間迷路，因天氣已晚，便混著尋了一處山穴睡了。一夢醒來，身在數百年前。”

薑昭讓他盯得冇體例，終究還是道，“有昏君。”

賈赦又道：“方纔我頌與你聽的那首《沁園春・雪》，乃是三百年後一朝建國之君所做。”

賈赦大笑：“前人又如何？原始社會不過是物產少、天敵多，唯有平分口糧方能贍養一個部落的人、人丁愈多愈能對於野獸罷了。”

薑昭膛目結舌。好久才道：“竟有此事！”

薑昭正聽得津津有味，雖為絕望，也冇體例，忙扶了賈赦回前頭去與迎春黛玉等會和。

賈赦因拍了拍他的肩，“故此……三百年後那一朝有位建國名相，此人幼年方退學之時有句話，先人非常讚美，我想送你。”

薑昭此時想起前頭那首極具派頭的詞乃是三百年那一朝建國之君所作，想是本朝到不了三百年了。

誰知賈赦又冒出來一句：“我朝約莫不敷百年了。”

薑昭年青，常日家裡雖管的緊，也冇少讀些傳奇故事，天然腦補成此人被老榮國公所救，留在府中及厥後的各種，不由得點點頭。

薑昭現在心頭正亂，聽了也隻倉促點頭。

賈赦就等他問他，故搖點頭，見薑昭臉上失落了下去，又點點頭，道：“未曾明著說，然也流露了些。”因苦笑，“我卻寧肯不曉得。”

他這麼半含半露的，誰聽了都會不由起獵奇心的，況一個十七八的孩子。薑昭雖不言語，口裡道“唯請伯父作主”，眼中明顯白白寫著“您不奉告我我睡不著覺”。

賈赦又道：“傳聞，堯舜禹他們那會子是原始社會，有個數千年吧。我們這會子乃是仆從社會，也有三五千年，現在差未幾到頭了，我朝是最後一朝。從上麵一朝開端便是本錢社會？還是甚麼社會？那會子我太年青，記不太清了。”

薑昭呆若泥雕木塑。半日方道：“怎會……如此……”

薑昭對賈赦比前一日殷勤了很多。若說之前他隻是個陪著伯父的大侄子，現在倒真成了哄著嶽丈的小半子了,賈赦心中非常對勁。雖說當代盲婚啞嫁的過一輩子也冇甚麼大不了，趁兩個孩子還在芳華期早些培養豪情總要平順些。故此他也樂得端架子讓薑昭攙著，兩人說說閒話兒。

賈赦加上一把火：“劉先生不欲奉告我本朝之事，然聽他偶然暴露的口風，我朝乃亡於昏君和外族。”

這一整套東西可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足足講了半個月，方勉勉強強說明白了，還虧了薑昭聰明、賈赦口齒也聰明。明麵上不過是替薑昭長了一套後代的學問，實則一來讓他狐疑本朝背麵很快便有昏君，二來也將天子這玩意的由頭給掰扯清楚了、從原始社會的根子到後代目睹百年後便要冇了，都掰扯清楚了。替明君儘忠天然是士大夫之夢，他們又有多少肯替昏君儘忠的？說白了，儒家早成了一種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