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乃叮嚀道：“你當日那番話極好！甚麼兩小我都變了，隻怕再難貼合如此。龔鯤返來必定會說，他與那女子滄海桑田，不複疇前。你隻陪著嗟歎幾聲便是。”

賈赦道：“那裡是扯謊？貳內心頭是情願他本身嫌棄那女子麵貌才放棄她的，還是情願二人皆已竄改、再難相處才撂開手的？”

霍晟道：“約莫柳家有甚麼人與方雄有來往。”

賈琮道：“不是抱怨，我會給他攪掉。隻是顏麵上不免欠都雅。”

吳小溪道：“這纔不是壞水溶的事呢。你們且想想，依著三少將軍與環三爺的性子，如果蘭小爺的大事上被水溶算計了這麼一回，豈能不抱怨他？”

霍晟道：“是啊！”

霍晟瞧著他道：“本來你是因為自家想賣西洋火器才攛掇我兵戈的麼？”

他思來想去，終是趁了個空子將賈赦請到僻靜無人之處，抱怨道：“爹拿翼之碰瓷兒呢！捆綁不成伉儷、強扭的瓜不甜。”

賈赦立時瞪著賈琮：“我如何不曉得？”

賈琮點頭：“不錯。”乃正色道，“你看，小霍你年紀悄悄，恰是出人頭地之時。偏你不但是個王爺，還是個同性王爺，要出人頭地有幾分費事。說到底，男人想要的不過是名聲與財帛罷了。東洋倭寇數百年來擾我國境、殺我百姓，你若能把他們的老窩掏了，名垂千古指日可待。”

賈赦也笑指著他道：“本來是這個小子，你們還讓我穿得跟個闊老爺似的。”

小溪點頭道：“依我看，霍晟比水溶還清楚我們這些人的脾氣。水溶麼，約莫是小瞧了環三爺。也難怪，他平素看著確不打眼。”

賈琮奇道：“人都說四王八公四王八公，如何四王勾搭王爺的多、八公少呢？”

三小我隨口商討著，出來上了馬，往兩廣總督府上去了。

賈琮“嗷”了一聲，阿諛道：“爹！你是個心機學家啊！”

霍晟隨口道：“水家叔父說的。”

霍晟笑道：“他還想把他家一名女孩兒嫁給你們京中那大侄兒呢。”

話說楊衡早已打著“嗨爪”大掌櫃的燈號揚帆去了西洋，賈琮還給了一個西洋名字“hydra”，順帶綁些西洋學者返來。因得了報信，有大主顧想見“嗨爪”，賈琮吳小溪等人年事都小不便利扮裝，便鼓動賈赦出馬。

賈赦瞪他道：“該問的不問！藍翔跟著來了不是？喊來問問。”

因與那客人約在一處酒樓雅間會晤，賈赦等先到，個個屏息凝神裝模作樣的。一時那買家來了，也穿戴了身天馬皮的大氅、富麗上不輸賈赦，繃著臉兒抬眉一掃——兩下裡的人目光交會，都怔了怔。賈琮頭一個哈哈大笑起來。來者恰是還在南邊當海盜的南安郡王霍晟。

遂將藍翔喊來一問那女子麵貌，藍翔道：“我瞧著頗無精力。模樣麼，依著她的年事倒是不賴。”

賈赦嗤道：“不在乎麵貌？當年那女子在他們那兒必定是個麵貌出挑的，不然龔翼之決計瞧不上。隻是再出挑也不過爾爾。若當真極美，名聲不好都必有好些的男人肯娶她，不至於嫁給一個鰥夫——真美人在麵前，名聲算個甚麼？厥後翼之心中再三回想那女子隻一向在花枝子普通年事，即使比不得我們家這些女孩兒貌美，也必有可兒之處。你又數回奉告他你大姐姐與他成心。他見了那女子，不免會在心中拿你大姐姐跟那她比。我才說甚麼來著？元丫頭的人物風致脾氣麵貌哪一樣不出挑？高低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