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間,寶釵也帶著鶯兒過來看了一回薛蟠。薛蟠當時吃了飯正要沐浴,外衫解了一半兒聞聲妹子過來了,不由得直翻白眼——妹子美意來看,不過今後得提示她一下子,好歹重視個時候,這大早晨的跑到男人房裡去,就說是兄妹吧,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
青鬆怪叫一聲上前要去挽救自家大爺,薛蟠尚未說話,那人身後已經轉出一人護在了身前。
繪聲繪色地說了從販子裡探聽來的話,說到薛蟠拿鎮紙將族兄拍得頭破血流,又叫幾個小廝坐在府門前大哭的時候,徒鳳羽忍不住大笑起來。
青鬆一把捂住了柺子的嘴。柺子“嗚嗚”哼著,倒也識時務地不敢掙紮。
“……”薛王氏到底不放心,過來掰著他的臉又細看了看,確切冇有傷痕,這纔將一顆提著的心放到了肚子裡。臉上一沉,罵道,“連句話都說倒黴落!渾冇用的婆子!”
侯亭忙道:“他可不傻呢。”
頓了一頓,“明兒且不急著去體仁院了,你暗中查查,薛家與甄家王家賈家來往的多未幾。”
“啊?”薛蟠一手按著帕子,一手擺了擺,“冇事兒,冇事兒。天太熱了,身上火大。”
估摸著鼻子裡頭血不流了,薛蟠試著將帕子拿開,頓時感覺鼻息通暢了很多。垂下眼皮看看柺子,“說罷。”
“你方纔說甚麼?”
柺子打了個顫抖,心下遲疑。要說人便是如此,方纔青鬆要去報官,情急之下柺子便說了有人關鍵薛蟠的話。此時一鬆勁兒,卻又感覺悔怨——薛家大爺的名聲可不大好,連本身的族人都翻臉不認的,如果本身說了,還是送了本身去見官可如何辦?
徒鳳羽懶洋洋地靠在藤椅上頭,頭上的一輪滿月清輝灑落,照在他的臉上。更加顯得端倪明朗,高雅俊美。手指頭無認識地摩挲著身下的椅背,“明日午後,你便往體仁院去送信兒罷。邸報想來早就到了,我們偷得這幾日的工夫,也差未幾了。”
青鬆承諾了一聲兒便要抽身歸去。
“堵嘴!”薛蟠喝道。
薛蟠內心大呼,渾然健忘了本身還撞在人家懷裡的事情。
那人了冷不防被撞了這一下,內心不免一驚,不由得垂下視線去看。卻見懷裡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白白淨淨的一張圓臉,眼睛紅紅的,右手捂著鼻子,指縫間模糊能瞥見一張嘴巴微微張著,似是驚奇不已,整小我看起來一副呆呆的模樣兒。
訓人者,人恒訓之啊……
青鬆會心,上前一步“呸”地一聲啐道,“你是個甚麼東西?要賣女兒,還想著讓我家大爺進你家裡去瞧?我們薛家裡頭甚麼樣的丫頭冇有,非要上趕著買你的女兒?大爺,我看著這長季子有古怪。”
想起來白白天那圓乎乎的少年,徒鳳羽笑了,“薛訊這個狐狸,兒子竟是這般呆傻?”
這是我的菜!
薛蟠掩著鼻子,呆呆地瞧著人走了。
那人嘴角一抹笑意,“你冇事兒罷?”
翠柏方纔就被青鬆搶了先,此時忙踹了柺子一腳,“有話還不快說?你滿金陵探聽去,我家大爺是甚麼人?你吃了吞天的豹子膽來獲咎?實話告兒你,真有人關鍵我家大爺,你實說了自是無事。若不然嘛,哼哼……”
那人瞧得風趣,臉上笑意更盛了些。
“你……真的冇事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