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秦淮河邊一片紙醉金迷、歌舞昇平。

我想想也是，隻得謝了那小倌，回身拜彆。

我正籌算搜一搜青璃的妝台衣櫃尋覓些線索，冷不防聽到那暗門處收回一聲輕響。我心中一驚，順勢躲進了偌大的衣櫃裡。

“真的假的？如何死的？”

“我？”我眸子一輪，“天然是應天府的捕快，來暗查青璃的案子。”說罷，不給她時候考慮真假，又敏捷問道，“你偷偷溜進死者房間，所為何來？”

“保不齊……青樓的娘子麼，誰還冇個恩仇糾葛，愛恨情仇的。”

一則不大的聲音，卻足以讓傍晚時分本來一片慵懶閒談中的茶肆，頃刻間溫馨了下來。

“難怪三月天飛雪，公然是官方有冤呢。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甚麼事兒能逃得過老天爺的眼呢。”

“你是誰？來乾甚麼？說！”既然已經裝了惡人，我便決定一裝到底，聲色俱厲地問道。

“奴……奴家芸翠，是天香樓的清倌人。”女人立時被嚇出了實話，說完又怯怯地昂首望了我一眼，“不知公子是？”

在她翻開衣櫃門的一刹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作為秦淮河邊最負盛名的北裡院，本日的天香樓卻顯得有些冷僻。一名接客的皂衣小倌倚在門口也顯得有氣有力，見我舉步前來頓時兩眼放了光，無窮殷勤道：“公子內裡請！”

我該早些去尋她的。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驚弓之鳥似的女人，哆顫抖嗦地翻開了青璃的妝台，撿了幾樣東西包在本身帕子裡，愣了一愣，又回身向我藏身的衣櫃摸來。

“傳聞了嗎，天香樓的花魁娘子青璃，死了！”

“不是出錯，難不成還是投河他殺？”

江南的倒春寒，向來不是浪得浮名。仲春已過，金陵城卻下了場雪，紛飛雪花映著初放的迎春花，顯得煞是都雅。

“彆叫！”我一步從衣櫃中跨出來，對這女子低聲喝道，這女人明顯被嚇得不輕，渾身篩糠似的顫抖著點了點頭。

腳步頓了頓，昂首望瞭望偏西的日頭，我回身向秦淮河邊走去。

“說是今兒一早從護城河裡撈上來的，那屍首泡了水，腫脹青紫得像個青糰子似的，嘖嘖，哪另有一點昔日的風采。”

我被他這過分的殷勤搞得有些侷促，腳步頓了頓，問道：“今兒……有些冷僻啊？”

藉著視窗灑出去的昏黃月光，我環顧著全部房間，床鋪潔淨，服飾整齊，全然看不出甚麼端倪。

在眾茶客一片或歎惋或獵奇的群情中，我歎了口氣，起家結賬出門。

青璃死了……

透過門縫，我見一名女子謹慎翼翼地走了出去，攥著鵝黃色帕子的手不安地捏著本身胸口的衣衫，一雙眼睛不斷地四周打量，明顯非常忐忑惶恐。

這則突如其來的動靜如同一塊巨石，突然壓在了我心上，令我沉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青樓裡很馳名譽的花魁娘子，房間裡普通都有個暗門，便利一些身份特彆，不便拋頭露麵的恩客來去，這是時裝電視劇傳授我的知識。

我跟著他的情感歎了歎，“提及來，鄙人與青璃女人算是故交，驚聞此凶信亦是哀思萬分，本日前來，也是想再看看女人生前的寓所，睹物思人，以示憑弔，小哥可願行個便利？”

“出錯落水？也不該出錯到離天香樓十裡開外的護城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