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恰是端五,惠親王世子早早就下了帖子聘請朱雨棠去金靈池旁觀龍舟比賽。朱雨棠對此興味索然,因而便直言回絕。朱阮氏曉得後親身過問此事,朱雨棠雖不甘心,也隻好願意服從。
走到果園門口,正趕上至公主的使女來尋。那使女一臉焦心,見到邵駙馬返來,欣喜不已,忙福了一福說道:“駙馬總算返來了,公主殿下忽感不適,方纔嘔吐不止。奴婢不敢粗心,還請駙馬決計。”邵威麵色一變,從速扒開身前的朱雨棠,飛奔入園。
朱二郎湊上去調侃道:“說甚麼呢?這麼小聲我都冇聞聲。”
朱雨棠垂著淚乖順地點點頭,邵威將銅盒蓋好後遞給朱雨棠叮囑道:“這藥就送給你了,記得每隔三個時候就塗上一次,十二個時候以後就不要再用了。隻要在傷處熱敷便可,約五六日便能規複如初了。”
一大早,前去城西順天門外金靈池的途徑早已遊人如織,涼傘翠蓋首尾相銜。到了湖邊,但見到處都搭建了綵棚和帷幕,鄰近水麵的好地段乃至被早來一步的市民圈占,租給厥後的人。
惠親王世子趕緊說道:“那如何能夠,她是朝中重臣,又曾是我的授業師長。恕我不能承諾。”
自客歲本日,天子曾花下一枚金餅買下一塊肉餡畢羅,就引得這些乘著小舟的商販紛繁追著天子的禦舟和大戶的畫舫,兜售各種糕點、戲具、畫扇、銷金綵緞等物產。湖岸旁觀的市民雲集,幾近冇法安身,到處歡歌笑語,簫鼓喧天。
朱雨棠與邵威二人相跟著下了山。到了山腳,邵威一徑走到公主的青頂朱漆小轎旁,翻開轎簾,從腳踏抽屜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和一個掌心大小的銅盒。
自記事起,她向來冇有像明天這麼歡愉過,之前整日裡不是學習詩賦文章就是練習琴棋書畫。比及麵貌漸開,學有所成之時,便又不時被祖母和母親領著與眾貴女鬥麗爭妍,比文論琴。
邵威微微一笑,說道:“我自小就愛好耍槍弄棍,受傷是家常便飯,以是才養成了隨時帶著傷藥的風俗。”說完邵威翻開銅盒,手指挑了一些青綠色的藥膏,溫言道:“有些疼,你忍著點。”邊說邊敏捷地將藥膏均勻塗在朱雨棠淤血的傷處。
吳青也租下了一艘畫舫,帶著果兒和瑞娘等人一起湊熱烈。此時,固然是赤日炎炎,但湖麵上微風習習,風涼怡然。正悠然得意間,劈麵駛來一艘雕鏤金飾,彩畫錦旋的大舫。站在船頭的恰是惠親王世子和朱雨棠。
冇過幾天,至公主有孕的動靜便傳開了。天子念其孕中辛苦,不但免了她每日晨昏定省,並且還下旨根絕了將軍府的情麵來往,以保得至公主能放心養胎。邵威也得了特許,能****伴隨在公主身邊解憂排愁。朱雨棠曉得這個動靜後,心中更是感覺落寂。
跟著鼓樂聲起,有二十隻虎頭形的劃子及二十隻飛魚形狀的劃子從水棚前脫弦而出,搶先恐後地劃往對岸。在虎頭形劃子上,有穿紅衣的禁衛各五十人,船頭上有一名頭領舞動彩旗批示指導。飛魚形劃子船頭各由一名身穿錦衣的內侍批示,其他五十人皆身著青色短衣,這些都是在平常百姓中遴選的盪舟妙手。
朱雨棠將藥盒接過放在袖籠當中,臉上的淚珠尤掛,楚楚不幸。邵威笑道:“好了,且把眼淚收一收,免得叫彆人瞥見,還覺得是我欺負你呢。”朱雨棠委曲的點點頭,取出帕子擦乾了淚跡,勉強擠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