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鐘方向缺口！"她踹開撲來的保衛，陶瓷匕首在月光下劃出青紅色弧線。

改進旗袍腰間的珍珠鈕釦繃斷兩顆，暴露埋冇的鎢鋼絲。

"祁蜜斯的記性公然名不虛傳。"黃獄長端著勃艮第紅酒站在環形走廊絕頂，身後襬設櫃裡泡著十幾個玻璃罐，每個都漂泊著與老顧一模一樣的頭顱。

"接著！"祁夢蝶將鎢鋼絲甩向車鬥的刹時，瞥見周雲帆被血糊住的左眼。

那人不知何時易容成了滿臉麻子的夥伕，泔水桶裡藏著的微型衝鋒槍噴出火舌。

祁夢蝶翻身滾進檔案架裂縫，摸到周雲帆提早傾瀉的汽油。

周雲帆沾血的手帕掠過她臉頰時，她聞到了與黃獄長辦公室不異的雪鬆香。

遠處監獄鐘樓轟然傾圮，揚起的灰塵裡模糊現出個戴金絲眼鏡的身影，那人指間轉動的硬幣在月光下閃出詭譎的銀光。

當馮打手轟然倒地的身軀砸起滿地塵煙時，祁夢蝶瞥見周雲帆的假麵被火藥熏開藐小裂縫，暴露底下實在的皺眉——那皺眉裡凝著比夜色更濃的憂愁，彷彿預感到食人魚池裡即將翻湧的猩紅浪濤。

三個月前在霞飛路咖啡館背下的《監獄電路改革記要》在腦海中主動翻頁，當爆破聲混入打更人的梆子響，瞭望塔探照燈回聲燃燒的頃刻，她腕間的梅斑紋恰好轉到寅時方位。

滾燙的溫度驚得她呼吸一滯，恍忽聞聲他說："活著出去就帶你去吃鮮肉月餅。"

當她在空中蕩過中庭時，瞥見周雲帆撞碎彩繪玻璃躍入食人魚池，茶青呢子大衣在水麵鋪成荷葉般的保護。

月光從水箱裂縫漏出去，映亮水麵漂泊的十幾具克隆體殘骸——每具屍身右手小指都戴著老顧那枚家傳的翡翠尾戒。

槍聲俄然從四周八方響起。

祁夢蝶旋身躲過致命一擊，髮髻中埋冇的銀針在對方肱二頭肌上刺出朵血花。

何內應佝僂著背在火線十步處挑燈，竹筐裡的臭鱖魚腥味完美袒護了他們靴底沾著的顯影藥水氣味。

周雲帆易容用的黃蠟還粘在鬢角，呼吸掃過她耳垂："西南配電室，備用電路會在..."話音未落，整座監獄俄然響起刺耳的汽笛聲，統統應急燈同時亮如白天。

當烈焰裹挾著檔案灰燼沖天而起時，祁夢蝶撞開生鏽的水閥閘門。

打火機金屬殼掠過大腿時，她俄然想起那人易容成潔淨工往她口袋裡塞薄荷糖的模樣，糖紙後背用針刻薄著：頂樓水箱。

小六子踹開吱呀作響的鐵門時，她清楚聞聲周雲帆壓抑的悶哼，那人左肩洇開的暗色在月光下漫成水墨畫似的表麵。

血霧中飄來周雲帆身上特有的沉香味，那傢夥現在該當正在檔案室潑汽油，卻不忘往她這邊扔來裝著消音器的勃朗寧。

扭轉樓梯的鑄鐵雕花纏著帶刺電網，祁夢蝶的銀絲手套勾住雕欄借力騰踴，後腰卻俄然被溫熱掌心托住。

她縱身躍下的頃刻，黃獄長的奸笑混著食人魚池沸騰的聲響穿透夜幕："遊戲才方纔開端......"

遠處傳來汽笛聲，周雲帆開著改裝過的渣滓車撞破圍牆，車頭燈在濃煙裡劃出雪亮通道。

"電流缺點是會變的。"暗渠裡的汙水漫過水靠時，祁夢蝶將微型火藥粘上變電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