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檳桶俄然炸開的碎冰聲裡,周雲帆的暗刃擦著孫老闆的耳垂釘進胡桃木牆板。
六個保鑣的槍管同時偏移兩寸,這個角度剛好能讓周雲帆看清壁爐暗格裡閃動的銅鎖——三天前他親手給祁夢蝶佩帶的珍珠耳釘,現在正在鎖芯裡泛著磷光。
祁夢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影象宮殿裡那扇刻著"四月十二日船埠槍戰"的桃木門正在龜裂。
這是祁夢蝶預設的傷害信號——當三個追蹤器同時啟動時,錶盤內側的磷粉會閃現血紅色。
“砰!”
"林先生可知現在棉花時價?"孫老闆用裁紙刀劃開雪茄封口,刀刃在古巴菸葉上刻出摩爾斯電碼的節拍。
高朋室的門俄然被撞開,十二個黑衣保鑣魚貫而入。
六個保鑣的槍口同時調轉方向,卻見壁爐上的威尼斯鏡框轟然墜落——祁夢蝶昨夜縫在鏡框襯裡的硝化棉,現在正沿著金線燃燒成赤紅的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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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對紡織業也有興趣?"孫老闆從羅馬柱後鑽出來,雪茄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的鳶尾斑紋裡。
當陳夫人的翡翠耳環第三次掃過電報機天線時,她終究看清那些金線在鏡麵反射中拚出的座標——恰是周雲帆現在地點的經緯度。
祁夢蝶的鬢角已被盜汗滲入。
祁夢蝶的玳瑁髮夾俄然崩斷。
周雲帆的懷錶鏈在掌心勒出血痕,他冒充踉蹌著撞向保險櫃,袖中埋冇的磷粉卻在櫃門暗碼盤上燒出焦黑的“7 - 2 - 4”——這是祁夢蝶生日的數字變形。
祁夢蝶的高跟鞋尖正將第五顆珍珠碾進地毯裂縫。
鋼琴曲攀到最飛騰的顫音時,高朋室俄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她猛地翻開琴蓋,肖邦的《反動練習曲》如驚雷炸響,音浪掀翻了侍應內行中的托盤。
他冒充被雪茄煙霧嗆到,咳嗽時袖口埋冇的銀針已刺入孫老闆腳踝的商丘穴。
高朋室內俄然響起懷錶的蜂鳴,周雲帆麵具下的皮膚被盜汗浸得發癢。
祁夢蝶的指甲掐進鋼琴漆麵。
她藉著清算鬢髮的行動,將嵌著微型拍照機的玳瑁髮夾轉向東南邊——張將軍的戎服袖釦閃過詭異藍光,那是德國最新型竊聽器的信號唆使燈。
周雲帆的瞳孔突然收縮,他瞥見鏡麵碎片裡映出祁夢蝶慘白的臉——她正用染著丹蔻的指尖在琴鍵上敲擊他們初遇時的那首《月光曲》。
周雲帆的暗刃正貼著孫老闆的頸動脈,耳畔卻傳來祁夢蝶用摩爾斯電碼敲擊琴鍵的節拍:東南角吊燈藏有偷襲手。
四個保鑣的站位剛好擋住壁爐旁的保險櫃,但周雲帆重視到此中一人耳後貼著醫用膠布——那是他三天前在霞飛路比武時留下的刀傷。
他藉著哈腰拾菸灰缸的行動,瞥見威尼斯鏡框裡菲林的倒影——那上麵清楚是祁夢蝶今晨在霞飛路買海棠糕的側影。
水晶吊燈轟然墜落的頃刻,周雲帆瞥見祁夢蝶旗袍開衩處排泄的血跡。
高朋室的檀木座鐘敲響第十一下時,周雲帆的銀針已經刺進第三個保鑣的曲池穴。
“抓住彈鋼琴的女人!”孫老闆的吼怒震得水晶吊燈簌簌作響。
“林先恐怕是喝多了。”孫老闆俄然按住周雲帆的肩膀,碘酒味混著雪茄的焦油氣味噴在他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