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三千米外的江麵傳來汽笛長鳴。

三十米外的通風管道俄然爆出藍光，纏繞鐵門的電纜如巨蟒痙攣般抽搐，電弧在世人頭頂織成瀕死的電網。

周雲帆按住滲血的繃帶，機器臂殘存的磁場讓水麵出現奇特的同心圓。

祁夢蝶俄然奪過周雲帆的懷錶，大要琺琅彩在電弧中映出奇特斑紋——那圖案竟與鎖孔油漬的分子擺列完整符合。

小張正要舉槍示警，卻見周雲帆用機器指骨夾住滾燙的彈殼，在蘆葦葉上刻下教堂光影的擺動週期。

軍刺挑開熔斷的保險絲，少年用牙齒扯出兩股裸線按在傷口上，皮肉焦糊味中跳閘聲如同天籟。

他望著教堂尖頂如有所思："那束光在仿照擒縱輪擺頻..."

老鄭的暗碼箱收回蜂鳴警報，十二支玻璃管在紫色電弧映照下折射出妖異光芒。

血珠順著凹槽會聚成鐘錶齒輪的表麵，與祁夢蝶鎖骨暗紋嚴絲合縫。

"東南角通風口！"她拽著老鄭往牆根退去，後腦勺撞在鏽蝕的管道上，"第三根黃銅螺栓是備用電源總閘！"柴油發電機的轟鳴聲中，她咬破舌尖在掌心畫出影象中的電路拓撲，血珠沿著交叉的紋路滲進指甲縫。

"謹慎！"周雲帆俄然攬住祁夢蝶的腰向後仰倒。

他扯下冒煙的領帶纏住吳老邁劈來的軍人刀，金屬摩擦的火星撲滅了老鄭暗碼箱裡泄漏的液態氧。

"這不是淺顯的電台信號。"老鄭俄然扯斷三根頭髮懸在暗碼箱上方，髮絲在特定頻次的震顫中構成斐波那契螺旋，"有人在用機器波通報四維座標..."

他扯下領帶纏住祁夢蝶滲血的手掌，金屬指尖劃過她掌心血圖："老鄭，把特斯拉頻次調到14.3MHz！"

祁夢蝶在滿地玻璃碎渣中翻身躍起，過目不忘的影象力現在化作精準的殛斃圖譜。

小張抓起兩枚啞火的手雷塞進通風口，少年染血的虎口死死卡住齒輪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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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世人從城郊蘆葦蕩浮出水麵。

扭轉槍口的紅光倏然燃燒，二十米厚的鋼板上浮起暗碼盤特有的磷光。

小張用牙扯開搶救包給周雲帆包紮，少年沾滿油汙的手俄然頓住——對岸燒燬教堂的尖頂上，扭轉的探照燈正以某種規律切割著夜幕。

祁夢蝶浸濕的睫毛輕顫，她清楚看到周雲帆瞳孔裡映出的不是星光，而是無數緊密轉動的擒縱輪，那些金色齒輪深處閃動著與她影象中不異的琺琅彩光芒。

祁夢蝶反手將髮簪擲向王翻譯持槍的手腕，翡翠碎片在暗碼盤磷光裡綻放淬毒的花。

她沾血的指尖撫過周雲帆機器臂的裂紋，溫熱的血珠順著精鋼紋路滲進轉軸。

暗碼箱俄然收回管風琴般的共鳴，老鄭狂喜地推著眼鏡："14.3MHz諧波！"生鏽的排溝渠蓋板回聲彈起，月光混著硝煙淌進隧道。

霹雷——

王翻譯的槍彈擦著他鎖骨掠過，在暗碼盤上撞出奪目火花。

鐵門轟然震顫的頃刻，小張拖著傷腿撲到配電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