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東亞化工株式會社的鏽蝕鐵門上碎成冰淩,祁夢蝶的指尖撫過門鎖凹槽裡固結的藍綠色晶體。
"順時針轉三圈半。"她抬高的聲音帶著金屬震顫,"第七道鎖齒有倒刺。"
她拽著周雲帆撲向浸水的木質貨箱,鋼琴線分裂箱體的刹時,鹹澀的海水澆滅了暗處引燃的硝化棉。
祁夢蝶扯開他第二顆鈕釦,鎖骨下方新添的傷口正排泄藍紫色液體——是馬家幫淬在暗器上的蛇毒。
周雲帆的匕首在掌心轉出銀花,刀刃精準卡進鎖眼第三層簧片。
"有人在幫我們。"祁夢蝶的瞳孔倒映著月光,影象宮殿裡閃現出運輸車隊佈局圖。
周雲帆的驚呼混著玻璃碎裂聲劈麵而來,祁夢蝶在墜落中被鐵鏈纏住腳踝。
金屬碰撞聲驚得老司機踉蹌後退,刀刃精準插進他身後正在泄漏的輸油管裂縫——那是祁夢蝶影象裡標註過二十七次的致命燃氣濃度區。
倒懸的視野裡,胡參謀的棕櫚色披風在通風口一閃而過,她終究看清對方懷錶鏈上墜著的翡翠貔貅——和三個月前化學軍隊批示官屍身上缺失的配飾一模一樣。
蒸汽閥門再次收回哀鳴時,祁夢蝶將賬簿塞進禮服內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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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夢蝶看著劉司機佝僂的背影消逝在車隊暗影裡,染血的賬簿在掌心變得滾燙。
她扶側重傷的周雲帆走向正在啟動的運輸車,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擰成解不開的活結。
爆炸餘波震落的碎石簌簌砸在防浮泛口,祁夢蝶指尖還殘留著周雲帆傷口的溫熱。
輸油管的共振頻次變了。"
周雲帆俄然握住她顫抖的手,帶著薄繭的拇指按在某個被紅圈標記的物質編號上——那邊用鋼琴線血跡畫著半枚六芒星。
"東南三十度。"周雲帆俄然扣動扳機,槍彈穿過通風管震落的鐵鏽,將暗處偷襲的黑影釘在混凝土立柱上。
"西南三十步。"她咬著髮帶捆緊傷口,"鄭孀婦酒櫃第三層有蛇藥。"影象宮殿裡俄然閃過那瓶貼著"高粱酒"標簽的琉璃瓶,瓶底刻著與周家家傳藥匣不異的雲紋。
"快走!"劉司機俄然扯開衣衿,暴露腰間綁著的雷管,"東南角排水溝連著備用發電機,馬老邁他們..."他話音未落,整片空中俄然傾斜,祁夢蝶的影象宮殿裡同步亮起三年前東亞化工廠的沉降陳述。
遠處俄然傳來變調的汽笛聲,像被掐住咽喉的夜梟。
全部車間的照明體係俄然閃動,那些在鄭孀婦酒館見過的香港保險絲型號,現在正在她的影象裡迸發短路火花。
她躍上吱呀作響的鋼架,軍靴踹向鏽蝕的吊鉤,五百斤的質料罐轟然砸碎空中埋冇的壓力板。
祁夢蝶看著鮮血在藏青色禮服上暈開曼陀羅花,俄然想起昨夜他擦拭槍管時說的:"開在骸骨上的花才最素淨。"
地底傳來的震顫帶著某種韻律,像是巨獸即將復甦的心跳。
那具屍身腰間閒逛的銅牌讓祁夢蝶瞳孔驟縮,是馬老邁貼身侍衛纔有的雙頭蛇徽章。
這是圖紙邊相沿德文標註的校準縫隙,當時她還覺得那是翻譯官的筆誤。
祁夢蝶的指尖在空中水漬畫出傅裡葉波形,俄然按住周雲帆要去掏信號槍的手:"這不是地動,是地下室的蒸汽輪機..."
當月光再次刺破雲層時,祁夢蝶的瞳孔俄然收縮。